自上次那字条事件以后,黑衣人倒是消停了几日。但大家对东瀛王子的保护却一刻也不敢松懈。大家只希望这半个月能早点过去,让他们即刻上路,那样就算真有什么意外,上头的人也怪罪不到蜀地的大小官员身上。好像只有沉容一人关心此案,每日都在案前琢磨案前的来龙去脉,不时在纸上写写画画,试图把案情经过梳理清楚。但好像只要这黑衣人不作案,就不会留下任何线索似的。或者说——只要黑衣人不作案,大家就不会有怀疑的对象。
这让沉容更加对赵长风起了疑心。论理,他是知府麾下的刀头,论情,他长得就一脸正气的模样,说他是凶手,于情于理大家都不会轻易相信。更何况沉容也没办法完全说服自己,因为这疑点也太多了。很多事情并不是一个人就能完成的。譬如说拓印字迹留下纸条的事情,自己怀疑那黑衣人就是留纸条的人只不过是因为案情和他手上的墨迹,但这并不是很有说服力的证据。王子的住处由他们自己国家的人把守着,虽说不如现在这么严苛,但也绝对不是能够悄悄溜进去的程度。赵长风是凶手的话,他是如何进去而不留痕迹的呢?沉容总觉得,这是凶手故意留下的破绽,只为用来误导大家。
“唉!越想越乱!”
沉容把笔一扔,无奈地靠在椅子上。这几日天天忙着破案,却一点儿进展都没有。阿妍还每日索欢不断,想到这个,沉容的脸不禁红了,嘴角也挂上了一个有些得意的笑。阿妍生得这样娇俏可爱,愿意和自己在一起是自己上辈子少了高香的,现在又这样贪恋自己,一副离不开自己的样子,为什么还要烦忧?古人云,得此一女,夫复何求?自己又有什么权利再怨天尤人呢?想着,沉容再次提笔,想要重头思考案情。
门却被吱呀一声推开了。沉容抬眼一看,是葛思妍回来了。葛思妍今天穿着一身简单的蓝色裙子,腰部做了特殊的设计,让本就纤细的腰肢更加盈盈可握。这裙子设计总体来说比较简单,却被葛思妍穿出了一种高级货的感觉。头发挽成堕马髻,用一朵小小的栀子花点缀,又朴素又温柔。手上还抱着个大洗衣盆,里面装着刚洗好的衣服。
沉容连忙上前:“阿妍,你手腕还没有好完全,怎么跑出去干活儿?”葛思妍笑道:“诶呀,我们官儿小,没人替咱们干活儿,只能是我咯。衣服都穿脏了,也没的个换的。正好今天日头好,洗了拿去晒晒。”沉容脸上尴尬,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哦...我来吧。”葛思妍自知失言,不小心说了他官儿小,笑道:“好啊。我们一起。”
沉容默默接过大盆,衣服浸湿以后沉重无比,难为她一个人抱着回来。沉容拿起一件衣服晾晒在后院的杆子上,侧目道:“对不起,阿妍。是我没用,这么重的盆...”“呆鹅,我习武之人,拿着根本不重。再说了,我替我夫君洗衣裳,怎么了?”看着她脸上笑吟吟的,毫无埋怨的神色,干活儿又是那么麻利。沉容恍惚间看到了日后二人成了亲后的样子,心下感动:“以后洗衣裳,都我来。”葛思妍咯咯笑着说:“哼,看你那小胳膊小腿的,怕是洗衣服用的洗衣锤你都拿不起来~羞羞羞~”沉容也不示弱,调侃道:“哦?倒是阿妍,还没有与我成亲,就想着当家做妇,就连头发也盘起来了。”说得葛思妍小脸通红,嘟囔着放了盆,兀自进屋不理他了。
沉容跟进屋去,却见人坐在床上,拿着自己半旧的衣裳正一针一线地补着。沉容凑过去搂住她:“谢谢阿妍。”葛思妍娇嗔:“你啊,真是呆鹅。这衣裳上次树林遇袭,就给弄破了,也没想起来让我给你补。”沉容吃吃笑着道:“忘了,天天忙着查案,还真没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多亏阿妍想的周到。”说着,捧起人的小脸蛋亲了亲,直亲得葛思妍脸上笑开了花。
二人说笑着,葛思妍很快就补好了衣服。银牙一咬,线头就断了。别说,葛思妍看着大大咧咧,刁蛮任性,但绣工可是真不错,这衣裳看起来就像从来没损坏过一样。沉容摸了摸,连鼓胀的地方也没有,完全就是服服帖帖。沉容笑道:“真好,就和新的一样。以后都不消买新衣裳了。”葛思妍笑着把衣服迭好:“以后再给你做新衣裳。”沉容托腮笑看眼前的美人儿,心里一阵阵温暖:“好啊。阿妍做什么,我就穿什么。”故意捏了捏人圆润的胳膊,装模作样道:“诶呀,阿妍做绣工这么厉害,这小胖胳膊怎么没有锻炼到啊?”
葛思妍扑过去捏住他的脸嗔道:“我呸!不喜欢,你别天天枕着我,靠着我,亲着我呀!”沉容连连告饶:“诶唷,好姐姐,我不敢说了。我喜欢着呢,阿妍浑身软绵绵的,叫人天天都想抱着你睡。”葛思妍更捏着他的脸,把他压在床上调戏道:“你还想抱着谁睡?”沉容赔笑道:“当然只能是阿妍了。”“哼。”葛思妍这才得意地丢开了手,温顺地趴在他怀里。沉容顺势抱住怀里的人儿。美人儿软玉温香,虽然丰满却不是那么重,趴在怀里又香又暖,好不惬意。
沉容好奇道:“说来你和赵长风都是习武之人,为何赵长风浑身硬邦邦的肌肉,而阿妍却还是抱起来这么舒服呢?”葛思妍笑道:“赵长风一看就是练得苦功,那可是很辛苦的。要不少力气。而我自幼习的都是适合女子的巧功,威力不小,但用的都是巧劲儿,自然不会像他那样那么壮实了。”沉容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心下却暗暗生疑:阿妍说自己已经记不得以前的任何事情,但现在却又说“自幼”,沉容看着怀里的人儿,神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