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嫌地帮扶接济么?”
聂琪弯了弯嘴角,道:“这可不好答。我乃明帝幼子,中宫嫡出,自降生便是尊贵已极,向来不识寒微。”
聂铉失笑摇头,抬起头来道:“说正事呢。”
“我还当能在床上说得,都不能算是正事。”聂琪仍旧阖着眼,似笑非笑的神气:“我还当陛下是不会在周曦床上谈政务,到容涵之榻上论兵事的。”
聂铉低头在他嘴唇上咬了咬,道:“小皇叔好厉害的口舌,不若下回……”
聂琪一把搡开他,睁开眼幽幽地道:“左右皇子都已经养了三个了,你若是敢做,只管试试。”
聂铉笑得厉害,搂着他滚回床上,道:“小皇叔舍得?”
聂琪伸出两指捏着他的下巴端详着:“要看你敢不敢赌我舍不舍得。”
调笑了一阵,聂琪只道要回去了,穿衣裳的时候却又提起了先前的话题:“虽我不曾寒微过,却知道孔圣都说,要以德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怨,不是傻子就是圣人。”
聂铉正张着手臂由人帮着宽衣,闻言笑了笑:“他可不傻,精明得很呢。”
聂琪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聂铉怔了怔,恍惚他这小皇叔眼底已带了三分了然。
顿了顿才道:“却也远不到圣人的境界。”
聂琪闻言弯了弯嘴角,低头掸了掸衣袖,淡淡问道:“那也没准是被鄙薄欺凌,百般苛待的时候,已经叫人打断了脊梁骨了。”
聂铉神色微动。
聂琪抬头看着他,神色澹泊清逸得高深莫测,淡淡地道:“脊梁骨都叫人敲断了,自然就这辈子都硬气不起来了。”
说着又笑了,微微欠身道:“随口胡说的罢了,时候不早,且先告退了。”
聂铉眯了眯眼道:“小皇叔倒越来越像是得道高人了……”
聂琪粲然一笑:“怕不是说我越来越像一条神棍呢吧?”
说罢拱了拱手,按着后腰自顾自走了。
聂铉坐回榻上,重又捻起那张笺纸,聂琪的话犹在耳边,皇帝屈指轻叩着床沿,若有所思起来。
倘若真是如他小皇叔所说的那样……
这心病可实在是不好医啊。
第一百四十八章
温子然的事有些棘手,却不急,聂铉计议着细细思忖过后再想个法子对症下药,一时半会儿也不打算提起。
温子然既然那般不愿提起,他却还是叫人去查出来,其实是十分不该的事。虽然是他的臣子,往日也喜欢在床笫间戏弄他,但要交心相付,向来是不该少了敬重的。
将心比心,倘若他有这样不堪的少年时代,必也不会愿意叫人知道。
这件事便这样搁置来。
这一搁置,便搁置到春寒渐消莺飞草长。
聂铉每日里除了处理政务,倒也不忘四下招惹,闲来无事的时候还总将周昱召来伴驾陪席,又故意叫周曦知道,只等看他的丞相黑着脸杀将过来,寻个新鲜由头将一脸不解的幼弟拖走。
自己看得不过瘾,不忘叫了聂琪一道来看,待周曦拉着周昱一走,他那小皇叔便笑得好半天直不起腰。
要不怎么说龙生九种各有不同,这周家兄弟实在是有意思得紧,半点看不出是一母同胞的嫡亲昆仲。
这日午后,又是细雨绵绵,聂铉正邀了聂琪一道下棋,周曦带着几部尚书匆匆求见。
容涵之的捷报和另外几份蜀中发来的文书一道抵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