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名垂青史的不朽功业。
容涵之。
因为一时置气,被他拘在京中投闲置散,修了两年兵书的容涵之。
他那个桀骜洒脱,志趣清奇得不与世同的容卿。
聂铉再次长长地叹了口气,像是有些困扰地闭上了眼睛,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还是要再斟酌。
第二百零九章
聂铉尚自举棋不定,温子然已经兼程回京。
因为是奉命听宣,是以稍作梳洗之后,便要入宫面圣交旨。
聂铉在垂拱殿上接见了他的户部尚书。
温子然在荆州两年多,着实清减了许多,不知怎么,看起来倒更显面嫩些了。
半点看不出已经是做了外祖父的人了。
聂铉心里软软的,又有点痒痒的,柔声唤他:“温卿。”
温子然方才已经叩拜了皇帝,便只是欠身应道:“臣在。”
皇帝忽然觉得有趣,于是又叫他:“温卿。”
“臣在。”
“温卿~”
“臣在……”
“温卿……”
“陛下。”温子然抬起头来,打断了皇帝幼稚的捉弄,从袖里掏出厚厚一叠笺纸来,恭恭敬敬地道:“臣有一物,要进呈御览。”
聂铉一句温卿朕想你了被打断一半,卡在喉咙口,进退两难,险些呛到,缓了缓才顺了气,不知温子然有什么要呈上,便挥了挥手叫太监去拿。
太监从温子然手里接过那叠笺纸捧到皇帝面前,聂铉伸手接过,立时便面沉如水。
整整齐齐的一叠金龙花笺,尚有御香缠绵其上,草草翻过,上面全是他自己的笔迹,每一张上都是一句诗或者小令,温柔款款,含情脉脉。
皇帝沉下心数了数,他寄去荆州那么多私信,一封不少,全在这里。
温子然仍旧微微欠着身,低着头,不叫皇帝看见他的脸,清润温和又不卑不亢地道:“陛下密旨数封,尽数在此,臣特来交旨。”
皇帝将那叠笺纸摔在了御案上,抬眼冷冷地打量着始终不肯抬起头来让他看到脸的男人。
还真是磨练出来了啊,脾气也是,锐气也是,骨气也是,都磨出来了。
偏偏全都冲着不该冲的人来了。
聂铉站起身来,寒声道:“温卿,且随朕来。”
说着径自向殿外去。
温子然慢慢地抬起头来,湿润的眼睛眨了眨,犹豫了片刻,一言不发地在后头跟着。
一跟就跟到了暖阁前。
温子然抬头看看阁顶,犹豫却步,正想开口说话,却被皇帝转过身来一把握住了手腕,拽着就往暖阁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