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忘了,当年你儿子原本是没机会住进大院的,还是之羽看在你们家条件不好的份上才破例给你们分了房,这才多少年,你们就学会忘恩负义了?”
李美棠不和人吵架,不意味着她不清楚这军区大院里的事,谁让她家有个嘴碎的史远航呢?
这事儿老太太当然清楚,起先分了房子她也是感激倪之羽的,可谁让倪之羽后来不留情面罚了她儿子呢?
都是他害得他们家被人嘲笑,这口气她可咽不下去,今儿个正好逮着机会,可不得趁机出口恶气吗?
“那是……是我儿子该得的,我儿子可是受了伤的,他分套房子那是理所应当!”老太太硬着嘴皮子反驳道
李美棠冷笑,“受伤就了不起?你去问问在场的每个军属,他们家男人身上哪个没有伤?哪个的伤比你儿子身上的伤少了?”
顿了顿,李美棠环顾四周,眼神冷冷扫过刚才议论倪宝珠的几名军属。
“倪家三代都是军人出身,他们哪个不是从枪林弹雨中闯出来的?他们把命都奉献给国家了呀,你们非但不照顾好军人的孩子替他们分忧,反而在这里内讧看笑话,这是打算寒了他们的心吗?”
不是所有的军属觉悟都很高,有些没接受过文化教育的军属很容易受人蛊惑,此刻李美棠这一番话说出口,在场那几个人皆是一脸羞愧。
“说回宝珠,是,宝珠可怜,小小年纪就没了妈,可是这孩子哪里不好了?你们自己摸着良心说,这孩子比你你们家的孩子,差到哪里了?你们家孩子能从倒数第三考到前十名吗?”
李美棠字字句句都是理,将那些个人训得心服口服,硬是找不到半句反驳的话。
“今儿个的事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心里也清楚,看热闹也要有底线,别跟着起哄架秧子给孩子伤口上撒盐。”
刚说完这句话,只听人群后忽然传来一声“好”,大家循声看去,只见军区总政委不知何时正站在那里,显然将李美棠的话都听了个清楚。
“美棠说得很好,你们是军属,一定要搞好后方团结,不能让在前线的军人分心,谁扰乱军心,谁就是罪人!”
总政委走到倪宝珠面前,摸了摸他的头发,又望向脸上带着伤的倪等昧,说道,“你们爸爸最晚明天就回来了,到时候让他给你们做主。”
那老太太有点不服气,仗着自己年岁大,说道,“你别看等昧受了伤,陆家那孩子比他的伤重多了,就这他们还不放过人家,还让人家爬着出去,瞧瞧,瞧瞧这孩子的手段多狠呐!”
倪宝珠嗤笑,这老太太只看到陆天寿受伤可怜的一面,那他比畜生还残暴的施虐行为就不狠吗?她以为陆天寿爬出去是她在折磨他吗?不,她不过是原模原样奉还给他而已。
真是喜欢道德绑架呀,只要无关自己的厉害,总是贤者姿态,呸。
“这狠不狠的我暂且不评价,等老倪回来调查清楚了再说,我就说一点,咱们军区大院的孩子是普通人吗?地方上孩子玩儿泥巴时,咱们大院里的孩子玩的是子弹壳,他们当然更有血性!”
总政委也是个护犊子的,开玩笑,军区大院里的孩子能随便被欺负吗?这大院统共就这么一点儿大,各家那点破事谁不清楚?要他说,陆天寿这就是活该,是他动手,可不就是一条胳膊的事了。
“行了,大中午的你们这些娘们儿不做饭吗?去去去,都回家做饭去!”
总政委发了话,这些军属哪里还敢在说什么,大家当即各自散开往家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