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知道……”姜宇皱眉,看向江凌苑的眼神顿时晦暗不明。
“你不用意外,我父亲临走前已经把事情都告诉我了,你大可以转告陈雪莹,不要再妄想拿到江家的一分钱!”
“是吗?”既然如此……有些暗自庆幸自己的提前计划,姜宇的眼光几番闪烁,毒辣无比。
“怎么,你可别说你不了解这件事。”
“的确,那场车祸是咱们姜家出的主意,不妨告诉你……当年你母亲要是安安分分做她的江太太,还不见得会一命呜呼呢,真是可惜了。”
安安分分做她的江太太?
“我母亲从来不会做任何愧对别人的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江娆此人,善良又才品极佳,又怎么会有不安分一说?
“可她招惹了不该招惹的……算了,事到如今你知道再多,又有什么用?”
反正,既然江凌苑已经知道了当年的事情……那她也就没必要活着了,看眼前的人就跟看死人一样,姜宇略带遗憾地哂笑一声。
见他确实没有要继续说的意思,江凌苑蹙了蹙眉,道:
“你再告诉我,陈雪莹和江芝雅在哪?”
“表妹的问题还真是多,那我就告诉你也无妨……”
“多谢了。”
“不不,千万不用这么急着谢我!”
话音落下,车上气氛陡然转变,后视镜中,前座正伸着黑洞洞的枪口指向她。
江凌苑心里发凉,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勾起唇角,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动,一支录音笔悄然在手中捏紧。
“你实在要感谢,就赶紧告诉我把文件藏哪儿了吧,否则,我这耐性可快要用光了!”
双双对峙间,她眼角余光一瞥,窗外的道路已经变得十分颠簸。
整个车身摇晃得厉害,前座的司机见此略微放慢了速度,这条路哪是去什么公证处,分明是多年前江娆出车祸的山路!
看来,姜家是想让她江凌苑,来亲身重复当年江娆的死法……
见她一言不发,眼中尽是明了的神情,姜宇不慌不忙地坐在一边,倒也不再催了。
良久,江凌苑的身子微微一动,清朗的语调突兀地响起:
“你过来,我告诉你。”
“哦?”
身侧的人略带防备地凑了过来,她眼底冷光一闪,一字一顿地吐出一句:
“这么想知道?去做梦吧——梦里什么都有!”
音落,抬手迅速朝那后颈猛敲一击,刚变了脸的姜宇来不及哼出一声,整个人便脱力地朝后倒去。
“你干什么?!”
前座的男人听闻动静,连忙抬起枪,却不及江凌苑闪电般的速度——
一脚将身侧的姜宇踢开,她利落地起身扑向前座,单手袭向持枪的男人,独特手法将那只拿枪的手擒住,狠狠地一扭!
那粗硬的手腕不过眨眼间,便传来了一阵清脆的响声,毫不怀疑,这回不止是手筋断了,连同手骨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啊——”一声惨叫响起,手枪脱力掉落。
她正想伸手抢过来,副驾驶座上的男人已经飞快地回头开枪,子弹险险擦过了手腕,她连忙将整个人缩进座椅靠背后。
前后车门迅速落了锁,江凌苑的额间已冒出了虚汗,一咬牙偏头扯掉安全带,抓着手中的录音笔砸向车窗!
安静的夜幕中,在山间颠簸的面包车被她用蛮力砸开了窗户,玻璃碎裂的同时,前座的男人慌忙冲向后排,又是连连扣下扳机。
看得出来这人开枪并不想闹出人命,只不过如此近的距离,子弹擦过仍旧是让她挂了不少的彩。
“给老子安分点,别……”男人的话只至一半,后座的身影已经窜出了破开的车窗!
一个翻滚落地,江凌苑摔在地上足足滚了好几圈,右边是长满了荒草的陡峭斜坡,惯性之下整个人无法控制地朝那边滚去——
眼看着斜坡下是尖锐的乱石,只怕从这里再翻滚几圈小命就可以交代了,这短短一瞬不禁从头凉到了脚!
“快停车!快追!她手里拿的是录音笔!”
开出不远的车猛然停下,车上的男人慌慌张张地下车追来,扒拉着路边足有半人高的野草,一路翻找。
山下,朱铭满头大汗地开着车,一路朝山上寻来。
“上校您别急,这边显示江小姐的位置已经很近了!”
朱铭扒拉着方向盘,嘴上说着上校别急,自己则是急得开车的手几乎都在抖了;不为别的,主要是车后座传来的低气压太过强烈,已经低到让他快要冷到感冒!
加长的黑色迈巴赫后面,跟着几辆军用越野车,沉闷的车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车内,左少渊紧盯着正在拨通中的手机,额角的青筋若隐若现。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江凌苑的号码,他已经记不清这是拨出的多少次电话了,这一路上来,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他们怎么会来这种地方,你确定没有弄错?”姜家现在应该是急着想从她手中拿到东西,可这个地方……
“这里,是当年江小姐她母亲出事的地方啊上校!”
朱铭的话一字一句地钻进耳朵,左少渊紧紧抿着唇,眼底深处露出无法压抑的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