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疑惑道:“您这真的为孩子好?”
也许是她语气也不见得能有多客气,对方被她问得一怂,立即就不说话了。
凌如意见他讷讷,又问了孩子父亲今天有没有抽血之类的基本情况,然后转身就要出病房门。
孩子父亲却跟了出来,小心的向她道歉:“凌医生,不好意思啊,刚才那是我朋友,他平时就是这样,有点……您别介意。”
凌如意这时才知道那人只是孩子父亲的朋友,而非她以为的家属,尽管心里还有些无奈,面对着家长这样的态度,她也无法板起脸孔,于是只好笑着说没有放在心上。
顿了顿,她又不放心,接着又强调了一遍道:“给孩子定下的治疗方案我也是询问过罗主任了的,你就算觉得我年轻不可靠,罗主任你总是相信的罢,只要配合治疗,很快就可以好起来了。”
孩子父亲摸着脑门聊聊点头,道:“都听您的,说实话,扎六十次皮试和改用阿奇我肯定选后面那个,孩子已经够遭罪了,不想让他再受一遍甚至是六十遍。”
凌如意见他能理解,便觉得心里舒坦多了,很多医生都这样的,不怕病人情况重并发症多,就怕家属讲不通道理无法沟通不肯配合。
毕竟再多的并发症都有对症处理的办法,但家属不肯配合那可就麻烦了,能直接将八成的疗效缩减到四成甚至更低。
回了办公室凌如意与同事说起这件事,“真是奇怪,那个医院的护士真会说这样的话?”
“八成是他没听完或者理解错人家的意思了,哪有护士这么没水平的,刚出校门的小护士都不会这样讲。”一位同事嗤笑道,觉得这样的事相当可笑。
会不会有护士真的这样讲不好说,可是那人提到的医院亦是国内赫赫有名的医院,那里的护士应当不会讲这样听起来就很荒谬的话才对。
另一位同事接过话茬,也道不可能,“不过话说回来,他会信这话,还拿出来跟你讲,说白了就一句话,孩子不是自己的不心疼,谁肯让自家孩子受这份罪啊。”
凌如意深以为然,她都不去设想若是自己的孩子会怎么样,光是想要是呦呦遇到这样的事她都觉得肉紧。
直到中午休息,她拿了手机看新闻,才看到已经闹了一早上的那条视频。
她状似与己无关的看完视频,听见隔壁同事对她道:“现在明星不是都兴公开秀恩爱么,怎么霍昭远还玩隐婚那套?”
“这我哪里知道人家的事。”凌如意面不改色的说着假话。
她面上云淡风轻,实则已经在心里翻江倒海,生怕突然有人觉得视频里的人与她相像,虽然明知不大可能,但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的疑神疑鬼。
她想打个电话给霍昭远,却又觉得不是时候,又想发信息,可编了一大段却斟酌半天还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删掉了,最后索性当做还不知道这件事,继续保持沉默。
可是到了下午,她却突然接到了方明媚的电话,要向她咨询孩子总是反复感冒有没有什么调理身体的食疗方,说是家里大姐的小孩如此,想向她讨个办法。
凌如意听她讲完,先是笑道:“原本以为你用不到我的,没想到那么快就打电话来了。”
“没办法,孩子毛病多身体弱。”方明媚笑了两声,又叹口气道。
凌如意也不同她多寒暄,恰好她近来向顾教授讨教学问还算有些心得便将茭白太子参炒鳝丝、参芪山药鱼和银耳香莲羹等几个食疗方告诉她,其中要准备什么材料怎么做及功能主治都告知给她。
于是这次电话打了许久,两个才认识没几天连交情都不怎么谈得上的人又熟悉了些。
甚至临挂电话前,方明媚还特地提起了这次霍昭远上头条的事,“你也许会觉得我交浅言深或越俎代庖,但我自觉还是得告诉你我的心得,这件事你就当不知道,留给老霍去处理,天塌了他个儿高,砸不着你。”
凌如意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她回答霍昭远的话,也是这样讲的,天塌了自有他那种高个子的人顶着,忍不住就笑了起来,“好,多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