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艺陪着郡主在庄子上呆了半个多月,外头的守卫也没有要撤的意思,萧艺想和郡主去外头跑马,郡主也不去,每日只弹琴作画下棋。
萧艺再傻也知道郡主是被囚禁了,外头那些就是看守着她的,要不然郡主那样好动的人,怎么能每日呆在庄子里不出门呢。说什么休养,他们在一起这样久,从没见郡主吃过药,若只是疲倦,这么久也该缓过来了吧。
萧艺气的要进京找皇帝说理,郡主拉住了他:“阿艺,你别去,你若是出了这个门,就不能再进来了,我就只一个人了。”
郡主承认她是自私了,一个人呆在庄子上,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虽然有白霜桂圆她们,可毕竟是不一样的。
萧艺陪了郡主这些天,已有些无聊了,他又不懂琴棋书画,每日只是练武习字,或和郡主闲逛,若不是有宝宝在,这样乏味的日子,他三日都熬不了。
郡主苦苦哀求,萧艺只恨不得把心掏给她,哪里还舍得走,郡主感念他为自己牺牲自由,更加对他百依百顺。萧艺趁机占了不少便宜,每日都和郡主同吃同睡,或是掐花折柳钓鱼打猎,俨然回到了幼时两小无猜的模样。
京城里头却是不平静,郡主被皇帝禁足,萧艺不顾圣旨跑去了庄子上,便再也没有出来,俨然是要陪郡主一块禁足的意思。这两人可不是小孩子了,山庄里又没有长辈在,他们就这样住在一起,更何况还是表兄妹这样暧昧的关系,大家都不由脑补了些什么。
皇帝接到了陈煜的告罪折子,虽则事先已知道萧艺的行径,却还是要表演一番。把陈煜申斥了一顿,交待他无论何种情况再不许放人进去,至于萧艺,等他出来再说。
京中都是人精,听到这消息就知道皇帝和郡主只是小打小闹,那些想打郡主铺子主意的也都收了心思,那些拎不清的,也就只能想想了。
转眼到了腊月,郡主已在庄上住了两月,皇帝却还没有放郡主出来的意思,公主急的不行,进宫找皇帝求情。皇帝却没见她,只让皇后招待了她。
皇后这两年和公主母女已是面和心不和,见公主神情憔悴的模样,嘴上说着安慰的话,眼里的幸灾乐祸却是藏不住。不过想到自己的儿子陪着那丫头在庄子上受苦,皇后心里便高兴不起来,更加记恨公主母女,把她好好的儿子挑唆的只亲她们。
秋水山庄守卫森严,公主和白霆去送过东西,和陈煜说了许久,对方就是不放人,东西却是送了进去。
郡主看着母亲送来的信,也不禁红了眼眶,只是秋水山庄如今是许进不许出,公主可以送东西进来,郡主却不能送东西出去,便是她想写封信给母亲报平安也是不能的。
眼看着要过年了,如果她再不回京,还不知道公主娘要伤心成什么样子呢。皇帝就等着她低头呢,如果她一直死磕着,可能就要到这儿呆一辈子了,毕竟皇帝可以没有她,她却不能没有皇帝。
郡主这次闹腾,一方面是真的累着了想休养的意思,一方面也有试探皇帝底线的意思,结果......
他们之间是真的利益至上感情淡薄呀。
郡主提笔写了封道歉信给皇帝,主要是表达自己对此次顽劣的懊悔以及改过自新的决心,保证以后绝对任劳任怨听凭皇帝调遣。又打起了感情牌,提及幼时云州之事,以及这些年两人时常的相处,浓浓的孺慕之情溢于言表,字里行间的情真意切让人唏嘘。
郡主把信交给了萧艺,叮嘱他一定要送到皇帝手中,萧艺万分不舍:“宝宝,父皇看了信就会接你回来吗?我万一他还关着你怎么办?那我也不能进来了,你就要一个人了。”
“阿艺,就算皇舅不放我你也不能跟他争吵,我自然有法子出来的,你不要为我担心,在京里等着我回来便好。”郡主已向他解释过,说自己犯了错皇帝才把她关到庄子上,就是怕萧艺和皇帝争执。他本就是一根筋的人,不善人际交往,和兄弟姐妹都不亲近,若再惹了皇帝厌弃,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萧艺这才一步三回头出了庄子快马加鞭赶回京城,把信交到了皇帝手里。
皇帝没看信,先把萧艺训斥了一顿,罚他禁足抄经,若经书没抄完,过年也不能出来,而且禁足期间不许吃酒肉,每日白菜萝卜给他啃。
对于萧艺这样的,体罚没用,抄经背书才要了他的命,不给吃肉那更是锁了他的魂。不给他点教训,还以为圣命是那么好违抗的。
萧艺只字不提自己受罚之事,只反复强调:“父皇,你一定要看信,宝宝写了好久的,你快看,看了就快放宝宝出来,快放她出来啊!”
萧艺被人架出去了还在叫唤,皇帝笑骂了声傻小子。
想到这段日子萧艺和郡主在庄子上朝夕相处感情更浓,皇帝觉得他那个想法快实现了。当初放萧艺进去也有让他和郡主培养感情的意思,要不然他再怎么闹腾,钻进去了皇帝也能让人把他揪出来。
御书房清静下来后,皇帝才看了郡主的信,确实是态度诚恳感情真挚,是不是真的悔过他不知道,不过既然郡主给了台阶,皇帝也就趁势下了。关了这么久也够了,先帝孝期未过,自己惩治几个兄弟已经惹人非议,若再把先帝的心肝宝贝碰着了,那些御史又有话说。
遂派了御前大总管元宝亲自去接郡主回来。
公主和白霆自然也跟着一起去,这么久没见女儿,公主心里跟猫挠似的,只恨不得就飞到女儿跟前去。萧艺也想跟着去,奈何已经被经书淹没,只得望洋兴叹。
元宝公公接到圣谕后就先派了人去秋水山庄传话,桂圆等人便着手帮郡主收拾行装,待到公主一行人到时,已是收拾的差不多了。只是天色已晚,便留了他们在庄里住一晚,第二日再启程。
公主当晚自然是和女儿一道睡的,抱着女儿说了许多贴心话,又告诫她:“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帝心难测,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捋了虎须呢,皇兄与我同父异母,与你更是血缘淡薄,你千万不能仗着那点小聪明就去踩雷区,皇兄不比父皇,他对你没那么多包容。”
听公主提起先帝,郡主又是一阵伤感,以前她只需要卖卖萌撒撒娇就能轻易得到一切,现在,再想持续那份荣光,她得付出多少汗水。但她不后悔,为了自己和家人过的好,再辛苦她都愿意。
第二日一行人用过早膳后便赶回了京里,元宝对庄里的景致很是不舍,他还没逛够呢!不过圣命在身,他也不能拖沓,想着什么时候劝着皇帝来这儿休养一番,自己也能跟着沾沾光。
郡主进京后都没入家门,先去了宫里。皇帝正在御书房处理政事,宣郡主进来后便没再理她,专心处理折子,把郡主放到一边,仿佛屋里没她这个人。
郡主心里嗤笑皇帝爱面子,都这份上了还得端着,没办法,谁叫人家是皇帝呢,还不是要郡主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