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这件事本来就打算告诉你,你既然误打误撞的听见了,我还省了功夫。”
楚云笙表示无碍的摇了摇脑袋,等一切都收拾好后,出发前往千福寺。
去佛前思过,这不是什么值得宣传的事情,哥哥只派了四个侍女,六个府兵同去,队伍不算浩大。
劲装男子斜倚在窗柩前,瞅向马车离去的方向,“平阳郡主帮撷月姑娘赎身了,现在撷月姑娘是平阳郡主的贴生侍女。”
“没想到,楚云笙也掺合了进来。”紫袍男子语气难以琢磨,问劲装男子,“你如何看?”
劲装男子想了片刻,“撷月姑娘大概是发现被人监视,于是利用平阳郡主脱身。”
紫袍男子眼睛一眯,“那就不能让撷月脱身。”
……
走出了京城,是一片京郊,再行一段路,到了青翠山山脚,千福寺便坐落青翠山山顶。
山路坎坷难行,马车一路上磕磕碰碰,楚云笙到山顶千福寺的时候,感觉全身的骨架子都散了。
她瘫坐着,脸色略显的苍白。
“郡主,千福寺到了。”
马车外,侍女提醒了多遍,楚云笙都不见动静,撷月拉了拉楚云笙的衣袖,提醒她。
楚云笙收回神思,“下去吧!”
下马车后,她张目扫了眼四周,从这往下看去,可以把整个京郊都收入眼底,远些还可以看见护城河、再远些就是京城了。
收回视线,她发现有一辆马车停在千福寺旁,撇了眼马车上的标志,那不像是永宁府的图案。
她疑惑不解的时候,寺里走出一个穿着红色袈裟的老和尚,胡子斑白,步姿却出奇的矫健。
老和尚正朝着她这个方向走来。
走到她面前,和尚手执佛珠,双手合十道了句谒语,“郡主来千福寺,事先也没有让人通知失声,有失远迎。”
“没事没事。”楚云笙摆了摆手,然后进了寺庙。
想到门口那辆马车,她问,“普安大师,千福寺今天有客人吗?”
千福寺是私供寺庙,不对外人开放,就算要烧香拜佛,也不应该来这里吧!
普安大师点头,“确实来了一位客人,此刻正在大雄宝殿,说起来那位客人还和郡主有几分血缘呢!”
楚云笙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了。
满朝皇室贵胄,哪一个和她不是沾了亲带了故。再说远一点,便是这满朝文武里面,细究起来,这家的老爷娶了那家的小姐、这家的小姐又嫁了那家的公子、那家的姑娘又成了这家的妾室……
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剪不乱理还乱。
她对这些那些的血脉关系,早已感到无力,更不知大雄宝殿中那位,又是她数百位血缘亲戚中的哪一位!
在千福寺内走了一段时间,楚云笙停住步子,对普安大师说,“我先去居住的禅院看看,不打扰大师清修了。”
告别了普安大师,楚云笙也不知道能去那儿。
大雄宝殿里,也不知道有哪门子亲戚在礼佛,一路的奔波,她连应付都不想应付;而母亲那边,自己若是去了,母亲肯定会追根究底问个明白,问自己为什么会来千福寺。
想了想,楚云笙还是决定去她歇脚的禅院里睡觉。
穿过去禅院的必经古廊时,楚云笙听见细末声响,她展眼瞧去,只看见一抹绚烂的紫色。
等到那人走近,楚云笙才看清楚,那是一位男子,眉眼如刀削尖刻,透着凉薄,一身紫衣异常引人眼球。
紫衣潋滟,公子无双——顾长陵!
楚云笙瞳孔一缩,眼睛直直的看着顾长陵。
这是宠妹狂魔顾长陵啊,她曾经睡不着的时候,还yy过他呢!
山路颠簸,她已心力交瘁,原本打算早点回房间休息,这一刻,她根本就迈步动步子,就这样愣愣站在原地,好像在等待什么!
顾长陵一点点走近,楚云笙开始看清他的五官,眉眼锋利,让人敬而远之,深深的鹰钩鼻镶入脸庞,透着几分狷狂,和南方的儒雅之气大相违背。
还有五步之遥,楚云笙率先打招呼,“表哥好!”
她外祖母顾太后,和武烈侯府老侯爷是兄妹,乍一推算,确实是表兄妹关系,隔了三辈的表兄妹关系。
顾长陵在距她三尺外的距离停住,打量着一身素妆打扮的楚云笙,“平阳怎么来这里了,闯祸了?”
“还好吧,想母亲了。”楚云笙嘿嘿的笑着,她怎么可能向顾长陵说出在画舫上的经历,以及被哥哥送来这里的往事。
顾长陵了然的点点头,“那怎么不去见姑母?”
“刚到这里,都还没来得及歇脚,打算缓缓再去。”要是可以,她希望在千福寺这小半个月里,都可以不用见到母亲。
“也是,山路崎岖难行,那你便好好歇息吧。”说完,顾长陵抬起脚正打算走,和楚云笙插肩而过时,无意瞥见了撷月。
他停下来,望着撷月。
瞧了片刻,顾长陵说,“平阳,你的这个侍女我瞧着眼熟,和聚味楼的撷月姑娘有几分相似!”
楚云笙原以为撷月的身份可以瞒一段时间,不料这么快就被看出来。
既然看出了撷月的身份,那么她就直言不讳了,“不瞒表哥,这个就是聚味楼的撷月姑娘。我今天去聚味楼吃饭,听见撷月的歌喉,深深被吸引,就重金赎下了撷月。”
自从她看见顾长陵之后,她的心思都放在了顾长陵的身上,自然是没有发现,自顾长陵出现在她们的视野中,撷月发生的微妙的变化。
顾长陵听了楚云笙的话,恍然大悟,“原来还真是撷月姑娘,我就说怎么看着怪眼熟的呢!”
后面那句话,顾长陵故意拖长尾音,便是楚云笙也听出了言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