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热火朝天时,外头却突然传来敲门声。
这样的晚上,谁会来敲门?
年韵和宇文昊顿了顿,正准备爬起身,宇文昊摁住了年韵腰身,咬牙道,“不用管。”
有南风他们在,没有什么国家大事,什么都得明天说。
过来正准备敲门的南风,听到床板的嘎吱声,整个人一僵,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敲下去,转头对南津道,“主子和主母必然已经歇息,你先带她去房里。”
“是。”南津背着晕过去的秋玲去了前两日为秋玲整出来的房内。
第二天一大早,年韵还没醒,宇文昊先起了身,让人为她烧水。
却听南津来报道,“主子,秋玲回来了。”
“嗯?”
南津有些不好意思道,“可是秋玲她不是自己回来的,主母说,若是秋玲愿意自己回来,不必拦着,若是秋玲找到了生计,便不用管她,可是昨晚秋玲在破庙,却不想来了个乞丐意图对秋玲不轨,挣扎的时候秋玲撞到了柱子上晕过去了,属下就将她带回来了。”
若是常人,自是见色起意。
白日里,那乞丐也相安无事,不想突然的就起了心思。
*
秋玲做了一个梦,一个很美的梦,开始很美好,后来却逐渐凋零。
她梦见她进那个金碧辉煌的地方,遇见了那个人,他让她尝到了人世间最甜的滋味,也喝了人世间最苦的酒。
醒来的时候,秋玲有些诧异,摸着自己的胸口,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
年韵端着汤药进来看到秋玲已经醒来,笑了笑,“大夫才走,说你无恙,你自己看看感觉可好。”
“夫……夫人?”秋玲一脸震惊。
难道,她回到了刚遇见夫人的时候?
直觉告诉年韵,秋玲有些不一样了,可是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下意识的,年韵歪头道,“你,可是不舒服?”
秋玲回过神,惶惶然的要起身下跪,“秋玲多谢夫人救命之恩。”现在,她还没进宫。
“哎……你怎么知道,是我救了你?”年韵抬手扶住秋玲。
秋玲怔住,回过神连忙擦了擦眼泪,忙道,“秋玲早已发现,夫人派了人一路保护秋玲,秋玲多谢夫人。”
“先喝药吧!”年韵却觉得秋玲就和突然开了窍一样,倒是聪慧了,“你头上还有伤,先好好养养。”
而且既尊称她为夫人,那就是愿意跟着她了。
“多谢夫人。”秋玲接过汤碗的时候,手有些抖,炽热的感觉入了手,才确认,这不是梦。
虽然,夫人与她的主仆缘分并不长,可是当年夫人确实教了她许多东西,当时的她愚昧不曾理解,到了后来,她在宫里吃了许多亏,才逐渐明白夫人所说的那些话。
年韵的目光,投在秋玲端碗的手势上,微微一怔。
寻常人家端过碗,是以拇指压在上沿,四指抵在碗底,以食指为重心。
但秋玲却是拇指压在上沿,以中指为重心,食指无名指小指皆是弯曲,并不碰碗底。
这样的动作,实用性不大,容易因为碗过重,而翻了碗,但是却极为好看。在前朝的时候,前朝帝曾因为这个动作称赞自己的妃子,举止优雅大为赞赏,后妃纷纷效仿,一直流传到后来,宫中的娘娘大都如此,京中贵妇也以此为优雅之举。
秋玲喝完了药,年韵下意识的接过,随口问道,“秋玲,你是哪里人?”
秋玲微微一怔,上一世的时候,夫人不曾问过她这个问题。
“奴婢的祖上是湘洲的,但是很小的时候祖父就带着爷爷离开了湘洲,到奴婢这一辈的时候,爹爹就定居在了这里。”秋玲垂眸,回的恭敬。
年韵笑了笑,也没有拆穿秋玲的变化,笑道,“真巧,昨夜我和夫君还提起了湘洲。”
“好了,你好好休息……等你好了再来伺候我……”年韵端着碗吩咐了几句离开。
秋玲下床,推开了窗户,窗外阳光正浓。
真好,这辈子,又是一个新开始。
年韵离开时有些奇怪,虽然秋玲没有说,可是意思却已经表达清楚。
经过一遭事情,变化真的可以如此之大?
“在想什么?”宇文昊过来,就看到年韵一脸狐疑。
年韵嘀咕道,“秋玲的变化有些大,看起来有些奇怪。”
“嗯?”
年韵将碗搁到一旁,倒是没有多说,因为秋玲的那双眼睛不一样了,可是感情确实真的,看起来像是……
摇了摇头,朝着宇文昊咧嘴道,“说来真巧,秋玲的祖上,也是湘洲的。”
昨夜才提,今日就遇见了,可不是巧。
宇文昊笑了笑,“你若是想去湘洲,便直说。”
正说着,南风便来了消息,“主子,南青回来了,宋寿郡王已经亲自带着人马赶过来了,现在就要到关山镇外。”
宇文昊皱眉,“带了多少人?”
“三百人。”南风道。
年韵眉头一竖,“这么多人,抄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