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喜不明白文灵这句话的意思,却也斟酌着回答,“约莫是一文钱一个?”
文灵笑了笑,“是啊,宫外的鸡蛋是一文钱一个,但是买过菜的人都知道,若是买的多了,便可能是十文钱十一个鸡蛋,一百文钱可以买一百一十五个鸡蛋,皇宫每日需要多少鸡蛋,作为采买的太监怎会不知道。宁喜,他说太监出宫会被人看不起,可你忘了太监是怎么入宫的吗?”
不等宁喜回答,文灵便继续道,“是银子,是缺银子。若不是家中缺银子,会有几个父母愿意卖了自己的孩子,都是为了当初的那一点卖身银不是吗?”
文灵这么一说,宁喜似想到了什么,眼睛都有些发红了。
是啊,如果不是穷,哪个父母愿意断了自己儿子的根,将他送进皇宫呢?
包括他自己,也是因为是出生的最小的一个儿子,家中已有五个兄弟,他年龄最小,父母以为他不记事,而且相处的时间短,感情不若兄长们深厚,所以将他卖入皇宫,卖的银钱给兄长做了彩礼。
“所以,李公公是有功劳,说的也是不宜,可是联想初衷,如今既赚够了银子,又何必对这皇宫念念不忘呢。”文灵说的有些无情,似乎是银货两讫的说辞,却让宁喜翻然醒悟。
若是李公公赖着不走,想来这位新皇后立刻就能彻查李公公所负责采买的事物。
“那李公公走了,这负责采买的……”
“我从齐国带过来的宫人中,有一个叫蓝信的太监,在齐国的时候他也是负责采买的,母后对他最是信得过,此事便交由他吧,他年轻聪明容易上手,让李公公带他几日便可……”
“……是……”宁喜当真是半点反驳之言也找不出来,看着名单最后再说了一句,“娘娘,这名单上的人数如此多,现下国库不充,这些人裁走了娘娘体恤,都给了不少银子,这加起来,也有好几万两,宫中一下子开支如此多,反倒是负担……不如等宽裕些再……”
“虽然眼前看起来是开支多,但是这些被裁掉的大多数都是上了年纪,熬了资历的一等奴才,月例什么的都比低等的新奴才多上了不少,长远的打算来看,现在让他们出宫反倒是节约了一笔开支。至于银钱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本宫从齐国过来带了不少嫁妆,如今本宫既已嫁给了皇上,也没有说藏私的。这后宫的开支用度,本宫还是能承担的。”说这话的时候,文灵是十分的自信,有底气就是这般。
当初从齐国到晋国,要说年韵给文灵准备的最多的,那可不就是银子。
从前晋国最需要的是粮食和兵将,但正因为晋国最需要,齐国反而是不能轻易送过来,但是文灵只要拿着银子,那么便可以做很多事。
这下宁喜是再无半点建议,他总感觉不管之后自己再说什么,这位娘娘都能一一将他的话给打回来,说得多了,少不得这位娘娘还要起疑。
“对了,明日本宫会下懿旨,邀请各家大臣家未出阁的闺女,前往千云寺祈福赛巧。”文灵说完弈雨便递上了一份名单给宁喜,“劳烦宁喜公公准备准备,皇室多年未曾举办过乞巧节祈福之事,那是因为先后不在,乞巧节对晋国来说是大节,如此一来,本宫自然要延续传统,时间是有些急了,但是想来以公公的能力,必然能筹备的出来。”
宁喜心头可不是一颤了。
如今后宫大清,师傅的人手一个接一个的被清出了后宫,皇后这话里的意思可不就是若是他没有安排妥当,到时候便是他的职责。
当下宁喜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娘娘吩咐,奴才必定竭尽所能为娘娘效劳。”
文灵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让宁喜退下。
这样不是很好嘛,管别人怎么说呢,自己才是主子,就应该自己说什么是什么,让底下的人屁话都不敢多放两句。
“娘娘,欧阳太医来了。”
欧阳成上个月接到了圣旨,这个月月初正式入职,便是今日。
此时顾浔已经下朝了,应该是面见过顾浔再来见她的。
文灵到时突然想起来了宋晚清,如今她难得出宫,要联系宋晚清却是不易,要不要把宋晚清也弄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