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林嬷嬷青二娘这件事,夏至对重锦彻底的拜服了,重锦说什么她做什么,这让她去把林嬷嬷叫过来,夏至也耽误,吩咐了清风明月一声,自己就亲自去清风苑找林嬷嬷了。
夏至进王府的时间比较早,清风明月是刚买来没多久,规矩还都不太懂,见夏至走了,明月好奇的对问重锦,“小娘子,你为什么又要叫林嬷嬷过来啊?我看小娘子根本不喜欢她啊。”
重锦随手拿起放在一盘的扇子在明月头上敲了下,“以后这话可不能随便说,谁说我不喜欢林嬷嬷了?太后赏的,自然是个伶俐人儿,我自然喜欢的很。”
那扇子是玉质的,敲在头上一痛,明月下意识的捂住额头,重锦轻轻的摇了摇头,规矩真的不过关,还有些口无遮拦,必须要尽快的梳理下王府了。
明月被敲了一下,虽还不太明白,但也有几分察言观色的影子了,见重锦似乎不太开心,忙放下手,站直身子做规矩状。
重锦拿着扇子在手心敲了敲,琢磨了下,若有所思的问道,“我记得太后娘娘赐下了两位嬷嬷,我只见过了林嬷嬷,不知道那位嬷嬷在哪?平日里做些什么?”
明月生性活泼点,嘴巴还甜,和大部分的丫鬟婆子都搭得上话,本来刚刚还有些害怕是不是自己多嘴了,现在见重锦发问,见清风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忙道,“据说杜嬷嬷不喜欢热闹,前些年的时候在明光寺请回来一尊菩萨之后,就一直潜心礼佛,几乎没怎么出过院子。”
重锦哦了声,明月见重锦有兴趣,就把打听过来的八卦一口气全说了出去,相对于林嬷嬷的高调,这位杜嬷嬷才真的是异常的低调,据说,除非每年逢年过节,杜嬷嬷几乎从来不出院子,和一直养病的重锦一样深居简出,不特意的去打听,几乎要忘掉这个人了。
重锦饶有兴趣的道,“潜心礼佛?”
明月欢快的点了点头,重锦道,“你去把她请过来,就说我有事情请杜嬷嬷去办,若是现在不方便,这几日让杜嬷嬷自行找个时间过来一趟就行,我随时有空等着她。”
明月出去没多久,夏至就带着林嬷嬷进来了,林嬷嬷是第一次进这个院子,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周围的景色,所有的花木都打理的很好,郁郁葱葱,生机勃勃,只是有些空旷,走了这么一段路也没瞧见一两个人。
林嬷嬷的脸还没消肿,祁王妃院子里的婆子几乎都被林嬷嬷挑过错,这次逮着了机会哪里肯这么轻易的放过,等得知林嬷嬷醒了之后的消息,毫不含糊的就召集了不当值的丫鬟婆子,当着上百号人的面,林嬷嬷被狠狠打了九个巴掌,扇她巴掌的那个婆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噤若寒蝉的丫鬟婆子,得意的转达重锦的话,“林嬷嬷在小娘子那里犯了大错,小娘子仁慈,只赏了顿巴掌,以后你们可得警醒着点,以后哪个还敢像林嬷嬷一样的没规矩,可不就是一顿巴掌就放过的事情了。”
林嬷嬷被打的头晕眼花,两颊高高的耸起,感受着下面各种异样的视线,羞愧欲死,这比她想象的还要丢脸!在这么多人面前落了面子,日后恐怕再难服众,几年下来经营的权威估计也没剩下多少了。
林嬷嬷的心都在滴血,等打完之后,脸上的阴沉怎么都遮不住了,幸亏脸肿的高高的,看不清楚,等到了屋里,林嬷嬷又砸了几个杯子,抹了药膏,到现在脸上的青肿都没有消下去,看到夏至过来,正在端着茶杯的手哆嗦了下,差点没端住,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挤不出来,只从牙缝里面挤出来一句,“小娘子又有什么事情?”
夏至看着林嬷嬷脸上惨不忍睹的样子,略微迟疑了下,不过想起重锦,又坚定了起来,客气的对林嬷嬷欠了欠身,公事公办的道,“小娘子有事请嬷嬷去一趟长乐苑,若是嬷嬷没有其他的要紧的事情,现在是否可以动身了?”
林嬷嬷心中警觉,嘴角动了动,牵动了伤口,疼的差点呲牙咧嘴,强行忍住,勉强笑了笑,“阿夏前面带路吧,我能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小娘子的事情才是最要紧的,我哪里敢耽误?!”
这么阴阳怪气的话夏至就当没有听到,在前面给林嬷嬷带路,一路上,林嬷嬷拐弯抹角的套话,问问小娘子到底是找她做什么,说句实在话,林嬷嬷真的被这一顿巴掌打的有些怕这位小娘子了,理智告诉她,一个还没满十岁的小姑娘没有什么可怕的,可是她还是心里发憷,见到长乐苑三个字,她就觉得脸颊斯斯的疼。
重锦这会儿正在吃点心,锦官城里新做出来的花样,有点酸,有点甜,吃到嘴里,仔细的嚼上几下,那清淡的酸甜味道就浓郁了起来,没一会儿那浓郁的味道最后只剩下舌尖那一点点的甜,好像刚刚唇齿之间的甜味都是海市蜃楼一般,重锦对这份点心赞不绝口,接连吃了好几块。
等林嬷嬷过来的时候,重锦刚好吃完最后一块,拿过手帕擦了擦嘴,拿起旁边温度适宜的茶水喝了口,纤长的手指几乎要和温润的白瓷化为一体,看不出分别,见着了林嬷嬷,冲着她笑了笑,精致的脸上全是笑容,林嬷嬷的腮帮抖了抖,冲着重锦行礼,“见过小娘子。”
重锦也不为难她,让她站起来,慢悠悠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水,眼睫垂下,把眼里里的心思遮掩的点滴不剩,林嬷嬷站了一小会儿,没等到重锦说话,明月还没回来,清风和夏至不是多话的人,低着头等着从重锦的吩咐,林嬷嬷的额头上渗了点汗水,不敢去擦,试探的开口,“不知道小娘子找我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