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十一点了,赛车场数不清的强光灯,亮如白昼。
顾岭均捏着烟盒,可好半天也没抽出一支烟。烟盒被他捏成皱皱巴巴的一团,“为什么,”他一直想着这句话,就很低地,喃喃出来了,“为什么啊。”
周齐从旁边的报刊栏上抽了张八开彩页宣传纸,熟练地叠了个纸飞机。
顾岭均出神地看着那顶纸飞机,打着转儿飞进风里,愈来愈远,愈来愈远——最后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周齐笑着说,“哪儿那么多为什么。”
他用一种哂笑的语气,说,“你是他人生规划中多余的部分,他不需要你。”
顾停洛转头,盯着周齐,“顾停洛是我的家人。”
周齐问:“然后?”
“你闭嘴,我不想听你随意评价我的家人。”
周齐说:“可我评价的不是顾停洛,是你。”
“……”
“作为你的引路人,”周齐贴心地为他抻了抻百褶裙下摆,“我给你的建议是,当一个有自知之明和尊严的alpha。”
“……”
顾岭均“啪”地打开周齐扯他裙子的手,“滚,谁他妈把你当引路人了,你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他一字一句地,“我不需要你的任何建议。”
周齐瞥他,“确定?”
“听不懂人话?”
“哦,但你安全裤露出来了。我建议你把裙子往下拉拉。”
顾岭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