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紧闭的双目,眼前近在咫尺的路沧尧都变成了一道虚影,耳中也听不大清楚路沧尧在说什么,反手抓住路沧尧,勉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真的没办法解除……”灵魂契约吗?
他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额发被一缕缕打湿在额头上,说话时目光已然失去了焦距。缕缕汗水落进眼里灼得眼球生疼,他努力眨眼,恍惚间感觉到似乎路沧尧张口说了什么,抬手温柔地撩开了他额上的头发,然后……俯身压了下来。
即使剧痛影响了神志,白殊言仍被惊得瞬间清醒了几分,瞪大眼睛,“你干嘛!”
“对不起。”路沧尧附在他耳边轻声道歉,随后吻落在耳侧,好像在那滚烫的皮肤上留下一朵朵冰凉的霜花。
一直以来,路沧尧都并非盲目自信,而是因为……降露丹不是唯一的解毒之法。
当初他在利尔学院图书馆找到资料,看到那第二种方法的时候,只觉异想天开,根本没放在心上,更没想过会有用上的一天。
然而他虽然并非过目不忘,那时竟鬼使神差地记了下来。之后近百年种种文字更是无数次浮上心头,现在甚至足以一字不差倒背如流。
“……至于运用于此毒中的具体方式,余预想应需由一名火属性灵师与中毒者交合,以自身火焰相适性吸引对方灵脉之火毒,引火毒入体,火属性愈精纯,便愈容易与火毒相吸,将火毒镇压于自身灵脉之中。然此乃以身相代之法,相代者亦会遭受灵脉灼热之苦,且需以自身灵气镇压火毒,稍有差池便会伤及自身灵脉,相代者实需大毅力与大魄力。”
他一直没向白殊言提过,而是努力炼制降露丹,只因不愿让白殊言觉得他在趁人之危。
现在降露丹却不仅没能解毒,反而诱发了火毒发作,情势所逼,不管白殊言愿不愿意……他也必定要做下去。
白殊言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还以为这小子想临死前放飞自我干一场,心说这也太离谱了吧?!
“你给我……起来!”他揪住路沧尧的长发,想拉开路沧尧埋在他肩上的头,却根本撼动不了对方的力气,只能大口喘着气,感受那清凉的吻一路攀下。
他挣扎得厉害,却因毒发力气虚弱,像只落入蛛网被紧紧缠绕的猎物,一切挣扎都无济于事。
路沧尧压制在他身上,背光的眸底愈发幽深,他声音喑哑道:“你若实在接受不了,之后打我骂我都可以。”
“……但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一切都在赶时间,路沧尧的动作异常迅疾,这并非是正常的欢爱,而是与生死赛跑的战斗。他没什么经验,尽量让白殊言好受,仍在那一瞬间被白殊言狠狠咬了一口。
白殊言狠狠咬在路沧尧的肩上,力道之大几乎撕扯下一块肉。他哽着嗓子骂道:“你混蛋!”
“再疼就咬我。”路沧尧丝毫不管肩上的剧痛,轻轻在他汗湿的面颊上落下轻吻。
其实灵脉中的剧痛比身下难言的痛更掠夺心神,白殊言却有些委屈,一时间甚至眼眶微红。
他卸了嘴上的力气,胳膊搭在脸上遮住眼睛,有些自暴自弃地想,做就做吧,就当死前快活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