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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长安一直到天黑才醒过来。中午胃痛到痉挛,没多久意识就不清楚了。他睁开眼睛,发现右眼又丧失了视力。虽然已经很习惯,也知道只是暂时的,但内心依然涌起一阵惊慌。
察觉到旁边有人,他下意识地喊了一句,“洛阳?”
“戚少,是我,梁丘。”
“是你啊。”戚长安平躺在床上,衣服已经被一阵一阵的冷汗打湿,他有些艰难地坐起来,“你去帮我放水,我要洗澡。”
梁丘应了一声,又问到,“您要吃一点东西吗?我吩咐厨房做。”正当他以为这个提议会被戚长安拒绝时,就听见了回答。
“做一个番茄炒鸡蛋,”戚长安停顿了一会儿,语气柔和了几分,“再要一个西红柿鸡蛋汤吧。”
梁丘很快反应过来,“好的,我这就吩咐厨房。”说完就快步走出了卧室。
脚步声很快就听不见了,戚长安住在布莱顿酒店的套房里,室内空间很大,家具很少,显得空荡荡的。安静下来之后,连中央空调的声音都隐隐能够听见。
他闭着眼睛,隔了几秒又睁开,把手机拿在手里。解锁了屏幕,果然,徐洛阳的信息已经发过来了。
“长安,今天好冷啊,我猜可能会下雪!不过褚导说,正好要拍雪地里的戏,可以省钱。你吃晚饭了吗?现在越来越冷了,记得菜要吃热一点的,不然会胃痛。一会儿要去和导演还有编剧说剧本的事,我到现在还是觉得褚导好可怕qaq”
把这条信息翻来覆去地看了十几遍,戚长安恍惚觉得,徐洛阳就站在旁边,还没有离开。
原来,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孤独,就是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
他想他了。
戚长安估摸着时间,徐洛阳应该还在商量剧本,不能接他的电话。想了想,他起身去洗了澡,又把晚餐吃了。两件事都做完,也才过了五十分钟。
犹豫了一下,戚长安点进微博,把徐洛阳发的所有自拍又挨着挨着全都看了一遍。觉得褚导应该放人了,他等了几分钟,才打了电话过去。
“长安?”徐洛阳很快就把电话接了起来,声音带着笑,“我刚刚从导演那里出来,正想给你打电话,没想到心有灵犀!”
“嗯,”戚长安闭着眼睛,在脑海里勾勒对方的模样,“今天忙吗?”
“还好,已经基本习惯导演的节奏和风格了。说起来,我今天出来吃东西的时候,发现有一家店味道特别好,我吃的时候就在想,你应该会很喜欢的。我已经把地址记下来了,要是哪天我们一起来伽罗影视城,我就带你去吃。”
“好。”戚长安脸色依然苍白没什么血色,嘴唇上从牙印里渗的血已经结痂了,颜色极为刺目。听着徐洛阳的声音,他整个人都慢慢放松了。
“你今天有没有不舒服?吃晚饭了吗?”
戚长安手还捂着胃,但语气如常,“没有不舒服,晚饭已经吃过了,吃的一菜一汤。”
“嗯那就好!”徐洛阳又絮絮叨叨地把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流水账一样说了一遍,之后又小声抱怨,中午全剧组除了他之外,每人都有鸡腿吃,让他感到了一种透心彻骨的伤心难过。
戚长安哄他,“下次我带你去吃,想吃多少都可以。”
徐洛阳觉得自己千疮百孔的心灵瞬间就得到了安慰,开心道,“长安哥哥最好了!”刚说完,他又惊呼道,“长安,我这里下雪了!”
“下雪了?”戚长安下意识地看向窗外,又想起自己和他隔得很远,天气都不一样。
“嗯,雪有一点大。”徐洛阳声音欢快,“话说洛阳市今天也下雪了,微博上好多人我。我准备去堆个雪人,堆好了发给你看!”
两人又说了半个多小时,才挂断了电话。
戚长安吃了药之后,蹙着眉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怀里还抱着徐洛阳送给他的毛绒玩具。不知道睡了多久,手机忽然响起了提示音,戚长安打开,发现是徐洛阳更新了微博,还了他。
最新的微博里,是徐洛阳站在暖黄的路灯下的一张自拍。他很怕冷地穿着一件纯白的羽绒服,白色的一圈毛领遮了小半张脸,眉眼弯弯地看着镜头。
“徐洛阳:洛阳下雪了,长安呢?戚长安。”
————
徐闹闹的小情绪:
下雪了,忽然很想他。
第33章 第三十三颗糖
戚长安看着这句话出了一会儿神, 又慢慢笑了出来。
“戚长安:嗯, 下了。//徐洛阳:洛阳下雪了, 长安呢?戚长安”
他的心里下了一场大雪。
于是梁丘过来时, 很快就发现戚长安的心情比前几天都要好,他松了口气, 站到床边, 按照事情的轻重缓急开始汇报。
“长殷少爷下午来了电话, 请您主持三天后在b市召开的华国区董事局会议, 资料已经准备好了, 到时候我也会陪您一起过去。”
戚长安靠坐在床上, 闭着眼睛养神,轻轻颔首, “告诉大哥, 会帮他压住的。”
“是。”梁丘接着道, “第二是关于电影的问题, 您最近有接新片的计划吗?已经有很多剧本送到了工作室。”
“暂时不接,等《绝地追击》上映之后再说。”
“好的。”梁丘点头, 正准备继续说下去, 就听见戚长安开口说到,“你给褚卫打电话, 让他不要扣洛阳的鸡腿, 如果他缺钱,我可以投入资金,帮他填平资金缺口。”
梁丘很快反应过来, 虽然不知道话题怎么忽然就切换了,但还是很快地应下来,“好的戚少,我马上就联系褚导。”
伽罗影视城的雪连着下了五天,亭台楼阁全都覆盖上了一层雪,走在路上,会让人有种自己穿越了的错觉。而整个剧组也忙到飞起,副导把所有需要雪景的戏都列了出来,等着褚卫挑选。
徐洛阳披着没有一丝杂色的仿白狐裘,站在监视器的后面,正在和褚卫讨论之前的戏。
“你是子楚,你认为刚刚那一场,应该怎么演?”褚导也瘦了不少,身上裹着的黑色羽绒服有些宽松,冷声冷气的。不过徐洛阳已经完全习惯了对方这样的说话方式,还非常自然地递了一把瓜子过去。
褚卫犹豫了两秒,还是伸手接了下来,和徐洛阳一起嗑。
“这一场,是成贵妃、不对,成太妃想给自己的家族谋福利,她清楚皇帝对她的迷恋,于是大胆勾引。”徐洛阳缩在白狐裘里,思索了两秒,“关于子楚的心态和反应,我和您的观点不一样。对于子楚来说,小时候遭到成贵妃的狎弄,让他对性这种东西,有本能的恐惧感。再加上他经常被成贵妃拉去听她和皇帝那啥的墙角,所以子楚对这事情很惧怕。而他恋慕这个女人,更多的是处于精神层面,感情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