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红润,红痣灼目,鼻梁高挺,精致的下颌弧度,温热呼吸清晰地喷洒在庭鹤的手背上。
眼前人此时的动作,深深刺激到了庭鹤。
他一声惊呼:“殿下!”
湛云归按住庭鹤胡乱挣扎的右手,拧起眉头,似是不满地说——
别乱动,我听明竹说过,这样能让伤口好得更快。
庭鹤哭笑不得,也不知是该怪明竹什么莫名其妙的都给湛云归讲,还是气自己因为湛云归简单的动作,就想到别处去了。
脸颊渐渐染上不自然的红晕,勾人的桃花眼也蒙上一层薄雾,仿佛被谁欺负了似的。
无法阻止湛云归的动作,庭鹤只好说起其他事情,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殿下,臣今日来,其实是有关于太子殿下的事情想要同殿下商讨。”
庭鹤斟酌着,将他所知道的,有关太子湛云成的计划一一道来。
太子湛云成觊觎皇位多年,为了稳固自己的太子之位,这些年没少做些阴毒狠辣之事。
只不过他手段了得,至今都未留下蛛丝马迹,被人抓住把柄。
否则仅仅是祁为这等监正之子都能欺辱皇子的事,怎么可能这么多年一点风声都没有传到皇帝身前去。
而这一次,太子湛云成更是同皇帝后宫中的一名婉仪联手,试图栽赃陷害湛云归,置于死地。
“所以,殿下,您有何打算?”
说到最后,庭鹤仔细着湛云归的表情,乃至做好了被湛云归质问为何会知晓这些事的准备。
然而湛云归仍旧专心为庭鹤“治疗”,仿佛没听见庭鹤在说些什么一样。
庭鹤无奈,“殿下,可以了,再舔下去,臣的伤口就该泡发了。”
虽然不知道泡发是什么意思,但湛云归能感觉到,这个词不是什么好的词。
于是他停下动作,取出一卷干净的纱布,重新为庭鹤包扎好。
待到一切都做完,方才认真思考起庭鹤说的那番话。
庭鹤事先想的是,无论湛云归作何决定,他总要替湛云归挡下太子的陷害,避免这次的牢狱之灾。
尽管这会违背师尊进入秘境修炼的初衷。
湛云归稍作思考,转而认真对上庭鹤的双眼,一脸严肃地张口做嘴型。
——先生,学生有一事相问。
看着湛云归难得庄重的表情,庭鹤也不由得带上几分凝重。
“殿下请问。”
——若学生也想要争上一争,先生以为如何?
湛云归贵为皇子,要争的,也就只剩下皇位了。
室内有一瞬的静默,不过很快又被庭鹤的一声轻笑打破。
说实话,庭鹤很高兴能见着湛云归这么问他,敢这么问,心里必然是对皇位有所想法。
要知道若是他没有进入师尊的秘境,一切按部就班的话,三皇子“湛云归”可是在毫无反抗之下,就惨死于皇子们的皇位争夺之中。
庭鹤说道:“殿下,臣是陛下钦点的太傅,在陛下下旨命臣教导的那一刻起,臣就是殿下这边的人了。”
“无论殿下想做什么,要做什么,臣都会站在殿下这一边。”
“所以”,庭鹤勾唇轻笑,眼眸中清晰的倒影着湛云归俊朗的面容,“殿下对臣的回答还满意吗?”
湛云归唇角上翘,慢条斯理地回答。
——尚可。
前路虽艰,然,身旁有人作伴,亦不觉苦了。
一月之后,正月初一。
这一日,既是一年之初,亦是皇帝生辰之日,可谓是双喜临门。
天色未亮,庭鹤就乘坐马车朝紫禁城的方向行驶而去。
到了午门东侧,再同其他官员结伴,一同前往太和殿朝贺。
皇帝湛元身着礼服,在中和韶乐中,缓步进入太和殿。
尽管湛元一脸喜气,容光焕发。然而两鬓白发,眼底青黑以及虚浮的脚步,都能看得出来他长期纵情于声色之中,渐渐被掏空了身子。
庭鹤对皇帝湛元的印象不好不坏,人是好色了点,但也当得上是个好皇帝。在位多年,可谓是励精图治,不曾松懈过。
随后,太和殿内分别进行奏乐、摆位、各王公大臣依次敬献寿礼等行程。
等到所有都结束,皇帝宴请全臣时,已然是天色擦黑了。
庭鹤默默吐了一口气,这一套礼节下来他干巴巴的站了一天,着实有点累得慌。
在拒绝了几名文臣的结伴前往宴席邀请后,庭鹤找上了威远军统帅荆宏。
别看他这一月里就只是闲着,私下里可是为了湛云归的事,好几次主动找上荆宏。
荆宏得知在他镇守边关时,湛云归在皇宫里备受欺辱,深感自责的同时,也愤恨不已,直呼欺人太甚!
此后彻底和庭鹤达成统一战线。
庭鹤一边走一边同荆宏小声说道:“荆将军,今晚之事,就有劳将军了。”
他指的是今晚太子的陷害。
一月前,庭鹤确认了湛云归欲意争夺皇位后,立即与湛云归商讨应对之策。
而这其中,少不了荆宏的帮助。
荆宏心领神会,“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这也多亏庭大人神通广大,提前知晓他们的计谋,我们才能早早做好准备。”
提及此事,荆宏是真的很佩服庭鹤,能从天衣无缝的太子手中得来消息,也算是十分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