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两人的恩怨不是靠一杯茶,就能了却的,庭鹤的第一反应就是,太子湛云成开始行动了。
竟这般等不急嘛?
眼角余光似乎瞥到太子湛云成望向他们这边的视线,庭鹤小声冷哼,嘴边嘬着笑向前迈出一步,微微挡住湛云成。
“太子妃娘娘,您说笑了,殿下他何时与娘娘有恩怨了?”
庭鹤桃花眼弯弯,分明是笑着,但让姜意感到背脊发冷,冷汗不由自主就从额角冒了出来,一不小心就被人把手中茶杯给夺走。
“再者殿下近日身体不适,正在吃药,太医说了不能用茶,太子妃娘娘的这杯茶不如就让给臣了吧,正巧臣也有些渴。”
说罢,庭鹤将茶水一饮而尽。
喝完后,还砸吧砸吧嘴感叹道:“此茶香气氤氲,沁人心脾。轻啄一口,初时略带青涩,味道却醇香甘甜,细细品茗一番,回味香冽,好茶,好茶啊!”
“今日得太子妃之幸能品尝此茶,臣在此谢过太子妃娘娘。”
莫名地,姜意觉得庭鹤这番话意有所指。
尊贵如她,外人见她向来是恭恭敬敬,生怕惹恼了她,何曾见过向庭鹤这般无耻之徒。
偏生又逢皇帝大寿,还不能借机发挥。
姜意脸上的笑都要挂不住了,“能让庭大人如此夸赞,是妾身的福分。”
庭鹤紧接着又是大段吹捧,脸不红气不喘地砸向姜意,反而是姜意满脸尴尬。
怕再待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姜意哪里还顾得上太子对她的吩咐,随意找了个借口,脚步匆忙地离去。
荆宏揶揄道:“今日才知,原来庭大人这般能说,巧舌如簧啊,嘴上功夫竟如此了得。”
庭鹤优雅一笑,懒得和荆宏多说什么。
都在湛云归手底下做事,怎地荆宏总在一旁看戏,一点用都没有的样子。
他却不知湛云归深以为然,灼人视线划过庭鹤的双唇,眸底深邃如海,浪潮汹涌,犹如想要亲自体验庭鹤的嘴上功夫般……
夜幕徐徐降临。
姗姗来迟的皇帝湛元穿着新换上礼服,携宠妃杜宵月步入宴会厅。
群臣依次落座,整齐划一的朝皇帝湛元贺礼。
皇帝湛元右手揽着柔弱无骨的宠妃杜宵月,神色间还残留着翻云覆雨后,饕足的余韵,大手一挥道:“众卿免礼!”
“今日乃朕的大喜之日,亦是新年伊始,朕在此祝愿诸位,新的一年事事顺达,吉庆遂心啊!”
群臣齐齐回应:“多谢陛下!臣等在此祝愿陛下心想事成,国泰民安!”
皇帝湛元闻言哈哈大笑,接连说了三个“好”字。
太子湛元成也在此时站了出来,举杯贺寿:“孩儿祝父皇生辰吉乐,新年身体康健,寿比南山,永享天年!”
紧接着其他皇子、公主也学着太子的样,向皇帝湛元敬酒贺寿。
唯独到了湛云归这里,只是不发一言地起身举杯敬酒,待到杯中酒饮尽,又沉默着坐下。
皇帝湛元也知自己三子的情况,表情淡淡,不作多说。
寿宴进行十分热闹,鼓乐齐鸣,觥筹交错,美酒佳肴被源源不断地送上来。
身材妙曼的舞女尽情在宴厅中扭动身躯,大臣们畅所欢言,好些个喝高了的大臣甚至进入舞池与舞女共舞,而皇帝湛元端坐高位,笑看众人。
庭鹤脸都要笑僵了,再次替湛云归挡下一杯酒后,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伸手揽住庭鹤的后腰,稳住对方的身体,湛云归拧着眉低头看庭鹤,动了动双唇。
——你醉了。
庭鹤从湛云归怀中站好,睁大着桃花眼,摇摇头说:“殿下知道臣的酒量,臣还没有醉。”
他是真的没有醉,刚才只不过是没站稳,脚滑了而已。
湛云归却是不信,握住庭鹤的腰又往自己怀里带,省的这人待会又站不稳。
有那因喝醉,看不清气氛地大臣端着酒杯再次找上门来,庭鹤下意识抬手准备去接,从旁忽然出现一只手,抢在他前头接过酒杯。
当着那大臣和庭鹤的面,湛云归两指捏着酒杯边沿,抬起下巴扬起脑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喝罢,还冷着脸对大臣翻转酒杯,示意这杯酒已经被他干了。
那大臣也没想到湛云归这么给他面子,高兴地大笑:“哈哈哈!三皇子殿下真是好酒量啊!!”
他声音洪亮,如雷贯耳,霎时引得了旁地人注意。
三皇子湛云归痛快饮下了姚大人的酒。
这件事仿佛打开了某条口子,呼啦啦地一大堆人便涌了上来,大多都是遭受过湛云归死亡微笑的寒门士子。
他们争相恐后地朝湛云归敬酒,搞得他应接不暇,哪怕有庭鹤在旁帮忙,也阻挡不了众人的热情。
至于荆宏,早就被他的军中好友拉走了。
趁这两人深陷酒局,太子湛云成隐晦的向身后一撇,立时有侍女开始了她的行动。
侍女低眉顺眼,手中端着托盘,托盘里是御膳房中刚做好的大补汤。
她身姿灵活穿过人群,一步步地接近庭鹤这边,就在距离庭鹤不远时,假装被人绊了一跤。
托盘里的汤蛊顿时不受控制地朝庭鹤飞去。
“哐当!!——”
作者有话要说:来啦!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