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遭受妖兽突袭的海村离琉璃岛并不远,约莫一个时辰左右,就能抵达。
一路上,江婉始终缠在庭鹤身边,叽叽喳喳像只麻雀吵个不停。
庭鹤多次想要抽身出来,都没成功。
又想到江婉是原主最要好的师兄弟之一,贸然与之交恶,必然会引起湛云归的怀疑。
于是庭鹤只得忍耐下去,不可急于求成。
在庭鹤心不在焉听着江婉说话时,他的身后角落里,另外三人将湛云归团团围住。
当头两人就有陈义与孔伸在,他们两作为庭鹤的跟随弟子,也在此行的行列之中。
孔伸一脸恶狠狠,压低了声音威胁湛云归:“上次我们间的恩怨还未解决,今日你落在我手中,那么此行,我必然要你有去无回!”
诸如此类的言语,湛云归听得太多,可这并不表示他会对孔伸产生惧怕。他轻挑眉头,嗤笑道:“有去无回的是谁还不一定呢,现在说会不会太早了点?”
“你!”孔伸被湛云归的挑衅轻易挑起怒火,刚想发作,却被陈义拦住,看着他摇了摇头。
孔伸这才冷静下来:“差点又着了你小子的道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这次,就算是有庭师兄在,也帮不了你!”
湛云归有些想笑,这些人是凭什么认为他会向庭鹤请求帮助的?
如果可以,他巴不得离庭鹤远远地,最好此生都不相见。
没有与他们多说的意思,湛云归轻哼了声,身子向后一靠,依着围栏,感受着海风吹拂的舒适。
不得不承认,这个角度能让庭鹤看见他,从而避免因争执而浪费的时间。
现在可不是出手的好时机。
果不其然,另外三人也是这般想的,只是对湛云归放下狠话后,便忿忿的离开了。
小船在海面上平稳行驶一个时辰过后,一座只有琉璃岛十分之一大小的岛屿出现在众人眼前。
只是那海岛而今的面貌,却令众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血染碧云天。刺目的红侵染了海岛上空整片天际,乃至接天的那片海水,都透着赤色。
与之相反,被成片红色所包围的那座海岛则显得阴气沉沉,被不祥的黑雾所笼罩,让人望而却步。
这一幕画面使得江婉心生怯意,一脸紧张地往庭鹤背后躲:“庭师兄,那里就是……”
庭鹤不动声色的侧开身子,面容严肃:“对,那里就是我们的目的地所在,被妖兽袭击的村岛。”
他的话令在场众人沉默。
尽管在出发以前,他们都想象过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敌人,但却没料到,竟是如此严峻的状况。
身为领队师兄,庭鹤只好出面调解气氛:“慌什么,你们作为琉璃岛上的弟子,连逆天修道都不怕,却会被区区妖兽给吓破了胆?”
话虽说得直白又严肃,但是直接说得众人羞愧地低下了头。
纷纷为方才自己一时产生的胆怯,而感到丢脸。
陈义第一个站出来说道:“庭师兄说的没错,修道之人最忌讳畏首畏尾,我们在岛上修行多年,若是这点胆量也没有,那岂不是在给琉璃岛抹黑嘛!”
孔伸也狠狠一攥手:“对!什么妖兽,什么邪祟,老子统统都不怕!等我们上了岛,定要将那妖兽打得头破血流!”
一旁听着的江婉也不住的点头,同另一随行师弟为对们两人的话表示极度赞同。
只有湛云归,从始至终都抱臂而立,站在离他们三步远的位置上,目光紧缩那被血色包围的村岛,沉吟不语。
庭鹤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并未多语,控制着船继续朝着村岛行驶。
不一会,庭鹤等人乘坐的船停靠在了岸边。
要放在往日,他们这些从琉璃岛上来的弟子必然会受到村岛上的居民们热烈欢迎。
然而今日,村岛上静悄悄地。
沿海岸而建的村落里空无一人,只留下四处散落的器具、衣物,早已干涸的血迹,以及各种杂乱交错的脚印。
庭鹤仔细辨别了片刻,发现留在地面上的脚印里,大半都是妖兽的兽爪印。
而最清晰的脚印有两道,一道朝着上山上行去,另一道则向着村岛深处蔓延。
见此,庭鹤沉声道:“恐怕岛上这处村落的村民皆已遇难,那些妖兽也向岛上的其它村落而去。”
陈义顺着他的话说:“如此……庭师兄,不如我们兵分两路,分别解决妖兽,最后再到这里汇合,如何?”
“也好。”庭鹤点点头,略一沉吟,制定起了接下来的计划,“陈义、孔伸、魏东林,你们三人为一队,往那条路追踪下去。”
“江婉、湛云归则同我一路,我们一起上山查探。”
三人一队,江婉是队伍里唯一的女子,而另外三人又不待见湛云归。
因而这样的队伍分配,倒是十分合理。
众人没有异议,这就样分头开始,按照妖兽留下的脚印,一路追查下去。
通往山上的路并不好走,碎石小路,齐腰高、又锋利带勾的杂草。
再加上时不时会突然出现的蜘蛛虫网,惹得江婉烦不胜烦。
又一次被树上掉下来的虫卵吓到后,江婉忍不住对走在前面的庭鹤抱怨:“庭师兄,我们还要走到什么时候,是不是走错路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