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羊站在寒净身边,一双狭长的眼睛冷冰冰地看着去邪:“阴阳怪气,有话不妨直说,你是觉得,这只傻竹笋是凶手,还是我们是凶手?”
去邪收起假笑,一双黑色的眼睛亦冷冰冰地回望:“不敢惹怒三位高人。”
小白羊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邪修,你去年被人追杀昏迷竹林,你知道是谁救你保你性命?你生命垂危性命堪忧,你知道是谁为你取尽翠山竹林精华续命?”
去邪面上显出屈辱:“是你们。”
小白羊一双蓝色的眼睛像是暴风雨将来的海面:“不是我们,我和寒净月前方才下山,而你若无竹林精华续命,下场和王家父女并无不同。”
去邪神色一凛,视线掠过小竹笋,又回到小白羊脸上:“你到底想说什么?”
“世人皆道妖必狡诈,可人有善恶,妖有痴儿,这小竹笋与你素不相识,为了救你却用尽了自己生存之地竹之精华,面对我这样的大妖怕的要死还是坚持不肯弃你而去,确认你邪毒已去才放下心来欢欢喜喜投奔王家,你将死之时,他救你护你,你性命无忧,他不需你回报。如今他骤逢大难,亲人离世,被人打回原形,修为尽失,你因为对寒净怀恨在心,怀疑这么一根傻竹笋是凶手,或者,是我们的帮凶。他不就是傻了点,不懂你们人间的施恩图报,就活该这么被你们怀疑吗?你们都有没有脑子,以我和寒净的修为,这小竹笋区区一个一个怕火怕的要死的草植妖族,非要用放火这种方式惊天动地的行凶杀人,再留在原地被你们抓个正着?是我们脑子有病还是你们太蠢?”
街坊们一时面面相觑,面露困惑。去邪看着固执的站在淑娘身边不肯随寒净离开的小竹笋,闭上了嘴。
小白羊赢了一局,趁机挑起战火:“倒是邪修你,你与寒净有仇,有心报复,知道寒净名声不好,兴许中毒期间虽然看似昏迷实则脑子清醒,将小竹笋与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听了个十成十,醒来之后定下了这条栽赃寒净的毒计,是与不是?”
去邪眉峰倒竖:“胡说八道!我今晚一直呆在客栈,从未出门,而且此火为凤凰火,我既无凤族神兽,以我的修为也驾驭不了离开凤族的凤凰火。我虽然是邪修,却不是自己选择,母亲为我取名去邪,就是希望我去除邪性回归正道。就算此事不是你们做下,你们也不能随意血口喷人!”
小白羊“啧”了一声:“知道了,原来只许你血口喷人,倒是不许我们作出猜测。”
去邪怒发冲冠,一张斯文清秀的脸憋的通红,张了张嘴,还没说话,远处传来一声锣响。
“望源府查案,所有人留在原地,等候盘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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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为师惯孩子
望源府查人间之事,对修士的约束力要小得多,可如果被官府认定为凶手昭告天下,对修士来说也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所以寒净几人、去邪与鸟鸣浦众人都没有动。
望源府是座大城,但凡大城,城中有能者多不是普通人,城主更是与修真界密不可分。此番前来查案的望源府捕快样貌二十出头,却也是个元婴修士,一眼就看出鸟鸣浦的女修们与去邪不是普通人,客客气气地一一见礼。倒是寒净几人,敛去全身修为,捕快并未察觉几人修为,却也看出几人气度不凡,不是凡人,而且寒净等人就站在废墟里,与鸟鸣浦众人、街坊行人分为截然不相干的三个阵营,实在是难以忽略。
捕快又上来对寒靳客客气气地见了礼,道:“在下望源府捕头曲江。”
寒靳拱手还礼:“在下霞蔚宗寒靳。”
曲江:“……”
小白羊看不惯小竹笋哭个不停和寒净躲猫猫,一把抓住竹笋,把寒净拉起来:“蹲在地上像什么样子!不就死了俩人吗?你这样哭丧着脸有什么用?能把凶手给哭出来啊!”
小白羊的人形比寒靳还高一些,寒净抬头看了他一眼,闷闷的没有说话。
寒靳指指寒净和小白羊:“我师尊寒净,师尊的神兽游临水。”
曲江:“……”
曲江硬着头皮道:“不知寒峰主驾临,有失远迎。”
寒靳道:“下山历练,不曾通报,失礼失礼。”
曲江:“……”这怎么查!这怎么查!还让不让小捕头活了!
只能尴尬的寒暄几句,转而去盘问行人。行人知道的不多,夜深人静,家家闭门,更夫最先发现的起火,街坊众人被更夫喊醒,纷纷自带乘具前来救火,就看到火里钻出一只玉葫芦,把火灭了,就露出火里的人和妖。
曲江只能再硬着头皮来问寒靳,寒靳态度倒是很好,客客气气,有问必答。人家一个大乘老怪如此配合,无缘无故没有证据也不能胡加猜测,曲江只能留下几人暂居的客栈地址,恭恭敬敬的把人送回去。
王家父女一死,小竹笋一只被打回原形的妖自己留在城里不安全,自己回竹林也不安全,小白羊给画阁送了个信,让阁主派妖来接小竹笋。
小竹笋一直无精打采的,也不蹦哒了。王家父女的尸身被远亲收葬,出殡的那一天,寒净带着小竹笋去送,小竹笋笋尖弯弯,磕了三个无声无息的头,算是了却了这一场短暂的尘缘。
第二天,画阁的妖便到了,许是为了照顾小竹笋,这次来的也是一只草植妖精,牡丹花妖容颜夺目,身姿婀娜,却是一脸慈爱,抱着竹笋对寒净众人一一行礼,便回画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