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净的指尖与小白羊的身子俱是一僵,寒靳不可思议的与寒净一起转回头,就看到程亲一身绿衣,欢快的抱着一个小花盆,飞奔而来!
虚怀输跟在程亲身后,一脸无奈,十分宠溺,三两步缩地成寸走到寒净面前,对寒净深深的拜了下去:“寒道友。”
寒净连忙还了一礼,寒靳也不情不愿的还了礼。
虚怀输直起身子,看了一眼身边抱着草眼睛亮晶晶的小师弟,双手捧着一只绣有烈焰花的乾坤袋,对寒净珍而重之地道:“寒道友,我家这个师弟,实在是不省心,寒道友若是不嫌弃,请收下这些银钱与灵石,就带他一起上路吧。亲亲从未下过山,一路上,还有劳寒道友多多照顾了。”
寒净忙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
虚怀输捧着乾坤袋不肯收回:“寒道友,亲亲刚刚由合体进入洞虚,理论有余而实践不足,世间草木何止千万,木籽派虽大,却大不过这世界,此番出门,让他亲自去世间走一遭,能得些许感悟便是难得了。历练一事,向来只求机缘不问时间,我不能陪他远行,若能得寒道友同行,木籽派感激不尽,这点东西实在算不得什么,道友若是不肯收,我也没脸把亲亲托付给道友。”
程亲抱着那盆只长了两片指甲盖那么大的叶子的草欢快道:“对啊对啊,寒道友,收下盘缠,带上我嘛。”
虚怀输双手动也不动,十分坚持,寒净只好收下那只乾坤袋道:“那我先收下,算作程长老的盘缠,供程长老住宿饮食之用。”
虚怀输叹了口气,揉了揉程亲的脑袋,在程亲无辜的回望中,对寒净弯腰,拱手,行礼:“那就有劳寒道友了。”
寒净也以十分的诚恳回礼:“定不负虚长老所托。”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一定难以想象,在这样便捷的社会,在一家四星级的酒店,居然存在Wi-Fi完全不能用,形同虚设的情况!一栋楼十几层共用一个Wi-Fi可还行?!这个四星级是怎么评上的请告诉我!这几天过的是什么日子!简直是回到了原始社会,要被酒店气哭了!
好了,我们带上我们的奶妈,呸,奶爸,继续上路吧。为了推进男男主的感情线,我准备了一个大俗梗哈哈哈,不等寒净自己开窍了,寒净根本没窍!
第28章为师有心魔
先前是小白羊,现在又多了个一身绿的种草怪,寒靳深深的反省自己前三百年一定是作恶太多,所以感情路上的绊脚石这么多!但是说起来,寒靳感情路上最大的那一块绊脚石不是别人,正是被寒靳单方面暗恋的寒净本人!
寒净这个人,修行天赋是有的,心性悟性是有的,耐心恒心是有的,可察言观色的本领,那是完全没有的!虽说温水煮青蛙,小火烧好粥,可寒净根本就是块石头啊!硬嗑硌牙,不嗑放不下,真是愁死个徒弟了。
然而完全没有察言观色的本领的寒净根本体察不到徒弟的郁闷,和抱着草的程亲自顾自的聊得很愉快!
程亲小心翼翼的捧着花盆给寒净看,美滋滋道:“你看我的草,长得多好!如果有肥料就长得更好了。”
因为程亲的到来默默潜伏在乾坤袋再也不喊憋闷的小白羊默默地打了个哆嗦,两只前爪捂住圆滚滚的屁股,决定从今天开始再也不出乾坤袋了!
寒净认真观察了一下程亲捧着的小草,草叶指甲盖大小,圆形,边缘流线润滑,肥嫩翠绿,在植物中应该也算是不错的长相了,便诚心诚意的夸赞:“长得很可爱,这是什么草?”
程亲理所当然道:“当然是噬光草,可难得啦,这世间的光属性生灵本就稀少,噬光草更是天级神草,这个还是掌门他们出门偶然遇见的,我天赋最高,就给我养啦。”
寒净不由得再次认真打量这传说中的神草,然而草长得再肥嫩,也依然是两片指甲盖大的小草,实在没什么出众之处,寒净表示不是很懂这些种草的人。
因为多带了一只种草怪,一行人放着好好的人类城镇的客栈不住,跑到草木肥美的野外露宿荒野。程亲抱着一盆草满荒野的乱窜,丝毫不顾自己身上干净整洁的丝绸长衫,趴在地上拿着小镢头这里挖挖那里铲铲,一双手满是污泥,却捧着在寒净看来完全分辨不出的野草野花,不时发出阵阵惊呼,并且脑袋上顶着向寒靳借的三只火球,拿着个小本本,一直奋笔疾书,对晚饭零食完全没有兴趣!
寒净被他学习的氛围感染,收起寒靳拿出的小零食和晚饭,痛心疾首地向寒靳道:“见到程长老如此勤奋,不由让为师感到汗颜,我们今晚就打坐吧,不睡了。”
寒靳:“……好。”
寒净平心静气,就地盘腿打坐。
以往寒净打坐,不用一刻钟就能立刻感悟到天地规则,可这次却迟迟无法进入状态,灵台仿佛有一团看不到的杂念在来回流窜,困扰着寒净的心神。寒净屏息凝气,试图捕捉到那丝杂念。到了大乘境界,杂念不容小视,稍不注意就会养虎为患,化作心魔,而想要克制心魔,消除杂念,从来不是置之不理,而是要找到它,读懂它,明白自己畏惧担忧的是什么,积极的解决它,才是正途。
那丝杂念十分飘忽,明明存在于寒净的灵台,却又游离于灵台之外,明明是寒净的杂念,却又仿佛不是寒净的杂念,寒净费了点时间捕捉到它,感觉十分陌生,并不是自己一直面对的问题,便主动一头扎了进去。
寒净看到了自己,那种感觉很奇怪,他在自己的杂念里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自己,拥有清醒的意识,却无法操控自己看到的那个寒净,明明是他的杂念,却不能受他的意识影响,就像一台以自己为主角的戏,自己在戏外看着戏里的自己按照既定的剧本表演既定的节目。
可是这个节目不只一个主角,作为主角之一,戏外的寒净实在是不明白自己和寒靳之间有什么心魔存在。他们彼此熟悉,相互关爱,他是真心的疼爱寒靳,寒靳也用实际行动表达着寒靳的真心,他们两个的关系,绝不可能催生出心魔来。
事关寒靳,寒净更加认真,自己观察这丝杂念中的场景。
杂念里的“寒净”半躺在一方红色的贵妃榻上,贵妃榻前是单膝跪地的寒靳。
躺在贵妃榻上的“寒净”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水蓝色绸衣,露出细致的锁骨和深邃的颈窝,绸衣系得松散,勉强遮住了胸口,却明显自腰带以下就分了叉,露出一片白嫩嫩的腰线,然而往下看去,一条鲜红的丝绸布料并不如何尽职尽责地勉强盖住了下面半身,丝绸轻薄顺滑,勾勒出一道弧度明显的腰臀曲线,沿着丝绸向下,明艳的红色中露出两截白到刺眼的小腿,脚腕腕骨流畅地一转,延伸出两只小巧修长的脚。
单膝跪地的寒靳一身黑衣,穿着严整,他低着头,一手握着净月剑撑地,一手放在膝盖上,放在膝盖上的手已经紧紧握成了拳,似乎在极力克制自己。
“寒净”面对寒靳侧身躺着,一手慵懒撑脸,一手随意的放在了被红绸遮住的大腿上,因他动作,红绸落下了一些,露出玉琢般的腿弯。
寒靳握着净月剑的手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