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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识转头朝善善看过来,但善善也已经听懵了,此时也张大嘴巴,不可思议地看着文将军。
文嘉和小声说:“我爹爹想要一个徒弟很久了,听到我说石头的事情,才让人把他接过来。善善,是不是吓到你们了?”
石头没等到善善的指示,又转了回去。他想了想,问:“您知道我当过乞丐吗?”
“这算什么,我家祖宗当兵至少,也是个街边要饭的叫花子。”文将军爽朗道:“这京城里的个个,往前多数几代,能有几个是什么显赫出身。”
善善总算回过神来。
“石头哥哥,你快答应呀。”她兴冲冲地说:“要是做了嘉和爹爹的徒弟,以后你也能做大将军啦!”
文将军哈哈大笑,低头问:“你想当将军?”
石头用力点头。
“好,有志气!”
“做你的徒弟,我还能待在现在的家吗?”
“当然可以。”文将军又不是夺人孩子的恶人:“只要每日学堂下课后,你过来跟我习武就好。”
石头没有再犹豫,二话不说朝他磕了个头,脆生生道:“师傅!”
文将军应下,眉开眼笑。
眼见天色不早,他让人将两个孩子送回去,又亲自把人送到了门口。
匆忙之间,只来得及拿一本书给石头,道:“你先照上面的练,要是有不懂的,就来问我。”
石头点头。
善善乖巧地与文将军告别,牵着石头上了马车,临走之前,她撩起车帘往外看一眼,本来是想与文嘉和挥手告别。只是一探头,就见文将军将女儿抱了起来,用脸上的大胡子去女儿柔嫩的脸,逗得文嘉和咯咯大笑,忙不迭用手推他。
善善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了手。
石头已经就着马车里的烛火翻起了书,书里教的是一种拳法,他拿着书,迫不及待地就开始比划起来。
善善不好意思打扰他,便自己撩起车帘一角,往外看熟悉的夜景。好在将军府与温宅离得不远,很快就到了善善熟悉的路。
路过邻居府邸的大门口,只见里面灯火通明,许多人搬着箱笼进进出出,正在搬家。
三更半夜的搬家?
善善疑惑了一下,很快见到等在门口的娘亲,立刻把这个困惑抛到脑后,高兴地张开手:“娘!”
温宜青伸手把她抱下来。
小姑娘搂着她,亲亲热热地贴上来,用柔嫩的脸颊来蹭她的脸,像是见到主人的小狗一样一通乱拱,她被逗得忍不住笑出来。
“怎么出去一趟,变得这么粘人?”
“娘,石头哥哥做嘉和爹爹的徒弟了。”善善脸蛋红扑扑的,激动地说:“石头哥哥要做大将军!”
温宜青惊讶,转头去看石头,“真的?”
石头默默点头。
“石头以后就是大将军的徒弟了?”奶娘满脸喜色:“这可是一件大喜事啊。”
全家上下都为石头高兴。
临到睡前,善善还在畅想:“以后石头哥哥当了大将军,那我一定威风极了。”
温宜青莞尔:“石头做将军,你威风什么?”
“我从奶娘那听来的,有一句话,叫做什么……鸡狗升天!”
温宜青忍俊不禁。
“娘,是大将军厉害,还是孙悟空厉害?”
“都厉害。”
善善又想了想:“孙大圣又不会真的到我家,还是石头哥哥厉害。”
温宜青吹了灯,把不安分的小姑娘塞进被窝里:“好了,睡吧,明天你还要和未来大将军一起上学堂呢。”
善善美滋滋地沉入梦乡。
她的高兴也没持续多久。第二日下午,一出学堂大门,就被将军府的马车拦住了。
石头做了文将军的徒弟,以后学堂放学后,要先去文将军家中练武,不能和她一起回家了。
善善眼睁睁看着他被将军府的人接走,只能自己一个人坐上马车,恹恹地回了家。
她进门先找娘亲,温宜青正在盘点账目,听到动静,便道:“善善,桌上有点心。”
善善高兴:“娘,你给我买的吗?”
“是隔壁新搬来的人家送来的,说是这两日搬得匆忙,怕惊扰了邻居,先来赔礼道歉。”奶娘说:“说来也是奇怪,徐家原本住的好好的,怎么忽然就搬走了?”
善善打开盒子,里面的点心精致可爱,她拿起一块尝了尝。
一咬下去,她就忍不住说:“娘,这个点心,我好像吃过。”
温宜青没有在意,头也不抬地道:“京城里那么多点心铺子,都被你光顾过,许是先前尝过。”
善善点点头,又咬了一口。
越吃越觉得熟悉。
她吃过的点心数不胜数,多数一尝就知道出自哪家。但这回,她把盒子翻来覆去地找了一遍,也没找到铺子的名字。
趁娘亲没注意,善善又多吃
', ' ')('几块,剩下的重新放好,等着留给石头。
过了一会儿,又没忍住,悄悄过来偷吃一块。
这味道,这味道……怎么那么像是宫中的点心呢?
怎么京城里谁家都有御厨啊?
第35章
自从听娘亲说了小宫女的话, 善善就一点也不想着宫里的事了。
但她的舌头刁得很,东街西街哪家的肉饼最好吃,南市北市的哪家食楼味更佳, 一口就能尝出来。一尝新邻居送来的点心,她便立刻想起了宫里那场饕餮盛宴。
家里的厨子手艺虽然好,却和宫里的御厨是万万无法相比的。
晚上,善善和娘亲一块儿用晚膳,对着今日的香鹅掌多吃了半碗饭。
她腆着小肚子, 意犹未尽地说:“娘, 这个鹅掌差了一点。”
温宜青不明所以, 夹起一块尝了尝:“没什么问题。”
“和宫里御厨的手艺比, 差了一点。”
温宜青默然。
半晌, 她淡淡道:“御厨都在宫里,我弄不来。”
除非是有皇帝赏赐,但京中也没有几个人家能有这种殊荣。
善善也知道这个道理,她说:“不知道皇上的生辰是在什么时候,要是皇上还愿意再邀请我进宫就好了。”
温宜青顿了顿。
她放下筷子:“你不怕做小宫女了?”
“怕呀。”善善老实说:“只是,皇上之前帮了我那么多忙,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他, 如果是他生辰的话, 我就可以给他准备礼物了。参加寿宴的人那么多,我偷偷藏进去, 他肯定不会发现的。”
怕归怕,谢还是要谢,善善分得可清楚了。
温宜青这回沉默的更久。
许久, 她冷淡地说:“我不知道。”
善善也不强求,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晚上, 石头满身臭汗的归家,善善刚做完夫子布置的功课,兴冲冲地跑出去接他,一见到他,顿时吓了一大跳。
“石头哥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下午放课时他还是好好的,现在鼻青脸肿,脸上青青红红好几块。
石头:“师父让我跟他比划了一下。”
说完,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像是现在才感觉到疼痛一样,轻轻地吸了一口气。
文将军还给了他伤药,温宜青看不过眼,接过来替他敷上。
善善在一旁看着,仿佛伤在自己的脸上,石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她就先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温宜青被她吓得手抖了好几回,无奈道:“善善,把眼睛闭上。”
善善就闭上眼睛,捧着特地留给他的点心,一块一块递出去。
她时不时问:“石头哥哥,你疼吗?”
石头:“不疼。”
“习武就是这样的。”温宜青一边上药,一边道:“以前你沈叔叔也想练武,家中连夫子都给他请好了,他吃不得苦,学了两日就要把夫子赶走,白白折腾一回。”
善善头一回听,稀奇的不得了:“沈叔叔也想当孙悟空吗?”
“他那是看那些练家子拳脚功夫利落漂亮,便也想学来耍耍威风,骗骗外头的小姑娘。”温宜青笑着说:“石头,你可不能像他。”
石头被喂了满嘴点心,含糊应下。
他的伤上过了药,第二天也没见好多少,一脸青青紫紫的上学堂,一进门就把其他小朋友吓了一大跳。便是夫子检查功课时看见他的满篇糊涂,拿柳枝条抽手掌心的动作也轻了几分。
文嘉和内疚的不得了:“我娘昨天已经骂过我爹了。我爹说,他是好不容易收到徒弟,又看拓跋天赋好,一时高兴,没收住手。”
石头满不在乎地说:“没事。”
他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花脸,看上去格外唬人,午间用膳时,同班的小朋友路过,都忍不住往他的饭碗里添菜,善善也大方地把自己的烧鸡腿给了他。石头来者不拒,全都接下。
午膳后,文嘉和发困去午睡,善善牵着他在学堂里溜达消食。
“石头哥哥,下回你还是不要吃那么多了。”善善:“我娘说你最近练武消耗大,已经给你多加饭了。”
石头郁闷:“……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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