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闲像是感受不到大伙的怨念,跟随姚天启进入案发现场,映入眼帘的是吊在房梁上的两具尸体,是两个不到十岁的孩子。
他的瞳孔一缩,一股怒火在心头点燃。他盯着两张稚嫩的小脸,没有惊恐,没有死亡带来的扭曲,一切都那么自然,好像绳套另一端正上演美梦。
地上有两具赤|裸的女尸,二十左右的模样,除了脖子上的伤口再无其他明显伤痕。她们一左一右躺在房间的两边,身子微微倾斜,圆睁的眼睛望着房梁上的两个孩子,表情似乎……在向往。
“还有两具尸体在后院地窖里,你们过来看一下。”法医带着他们来到后院地窖,里面空间狭小,他们还没下去过。
梁闲探头一瞧,下面是两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一男一女,两人面对面躺在下面,额头和膝盖彼此贴着,身上的衣服很整齐,像是专门换过。
“已经确认过遇害者是一家人,夫妻二人,四个孩子,无一幸免。”法医既愤怒又无奈,灭门案是所有命案里最惨绝人寰的,尤其涉及到未成年。
这起案件中的四个孩子,老大刚满二十岁,老二俩月前才过完十八岁生日,两个小的一个九岁一个六岁。
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得是什么样的仇怨能让凶手这么丧心病狂。
梁闲把拳头捏得咯咯直响,他转开目光,望向后院外头的银白雪地,胸膛剧烈起伏着,无声化解这股无处发泄的愤怒。他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要先入为主,要先弄清楚案情,决不能让愤怒烧掉理智和耐心,这样会错失很多细节。
这些是他跟陈默第一天时,陈默郑重教导他的。
“六名被害人全部被一刀割喉,两个小孩子是死后挂上去的,死前没有搏斗痕迹。他们就像是早准备好迎接死亡,并且……很期待。”
梁闲耳朵听着,眼睛再次转向室内,地窖里那两个暂时还看不见脸,但外面这四个孩子确实没有丝毫畏惧。自杀的人面对死亡都不见得能有这份坦然,为什么这一家六口会这样?
姚天启接过现场勘验记录,法医则开始忙着把尸体带走。
“你有什么看法?”姚天启把记录递给梁闲,边问道。
梁闲没吭声,专注地看记录。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周围邻居也没听到任何声音,死者一家生前没有仇人,偶尔跟邻里邻居吵个架也上升不到灭门的地步。
这样的案件,谁都可能是凶手,谁又都不太可能是凶手。
“先常规调查吧,”梁闲把记录还给姚天启,顿了顿还是把心里那点没能抹掉的主观想法说了出来,“我不认为是仇杀。”
姚天启面无表情地哼了一声,旁边的人都以为他生气了,只有梁闲听到他用很低的声音说:
“我也这么认为。”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不是刑侦文,不会着重写破案过程,但案子是主线一部分,还是要大概介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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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富阳小区中心别墅里,四只黑猫齐刷刷站在萧元凌面前,磨破嘴皮子想劝殿下挪挪地儿。
“你们不用再说了,本王以后不会再跟他去医院,你们担心的事也不会发生。”萧元凌心里也有点后怕,要是没有今天的前车之鉴,他恐怕被打了麻药都不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么手术。
现在他知道了,梁闲就别想得逞。这个隐藏的最大危险已经排除,他为什么还要走。
“可是……”
“别可是了。”萧元凌被他们吵得头疼。
四护卫见殿下真生气了,谁都不敢再说,一个个低眉顺眼伏在地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五只猫在开茶话会。
“梁闲那边似乎出了案子,你们去查查怎么回事,及时回报给我。再通知弟兄们,如果梁闲有危险,务必救下来。”
“哦。”四只黑猫不情不愿应下来。
“大头,”萧元凌叫住要走的黑猫,把他从冰箱里抠出来的冻肉以及部分猫粮交给对方,“这些你拿去分给兄弟们。”
“殿下,一次拿走这么多不太好吧?”大头瞅瞅拼在一起比自己块头还大的冻肉,这些能让不少弟兄吃几天饱饭,可家里少这么多肉,梁闲一定会发现。
“我们不白吃。”他都派人去保护梁闲了。
大头无语:“殿下,我的意思是咱拿走这么多,他要是发现是您偷的……”
其他有主的兄弟每次只敢偷一点点,上回请殿下吃鸡腿那已经是最奢侈的手笔了。
“无妨,”萧元凌瞅瞅那堆自己根本用不上的玩具,“拿去吧。若是被他发现,本王自有方法应对。”
大头知道殿下主意正,也就不劝了,叼起冻肉,扒拉着装好的猫粮,一个纵跃蹿出小窗户,三闪两跳不见了。
萧元凌望着手下远去的灵活身影,再次陷入沉默。他其实更想亲自去保护梁闲,如此一来他拿家里的东西接济兄弟也能心安理得些。可他如今的身材实在太影响身手,这么大一坨又比其他兄弟明显,遇到危险没准会帮倒忙。
对自己有着充分客观认知的萧元凌决定趁减肥这段时间先学会上网,他看到二楼有笔记本电脑,以前蹲家电城的时候经常在电视里看到那东西。
梁闲不知道家里快被一只猫全面占领了,他正和姚天启在周庄走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