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被无情地挂断,梁闲缩着脖子的倒霉样赢得一屋子老头的同情票。
老李头又开始吹胡子了:“真没想到那个小王八羔子这么不是玩意,他以后最好别来我们周庄,不然我非放狗咬他不可。”
几个老头纷纷响应,外头不知谁家的狗似乎得到了感召,也都狂吠起来。
“别别别,您几位冷静。”梁闲嘴上劝着,心里却乐开了花。
放狗咬姚天启这种事,他喜闻乐见。
“小伙子,今晚去我家住吧,”老李头一挥手,非常有气势,“我儿子在城里买了房,我老伴去城里照看孙子了,家里就我自己。你就住我儿子以前那屋,被褥都是过年前新洗的,他们回来盖了几天,还干净着呢。”
“你住老李那是挺方便,可吃饭不行,”这家屋主老大爷发话了,“今晚和明天都在我家吃饭,我老伴快做好了。家里还有酒呢,小伙子,你陪我们老哥几个喝几杯。”
老头们热情起来简直让人招架不住,梁闲正好还想套套话,也就半推半就同意了。
这顿酒从晚六点喝到了九点半,酒劲十足的老白干进去两大瓶,老大爷们才意犹未尽下桌回家。
梁闲这个小年轻被灌了大半瓶,走路都感觉不到脚底挨地了。出了门被风一吹,酒劲更是不要钱似的往脑袋上拱,眼前一阵一阵发黑,肚子里火辣辣地烧,吃进胃里的菜变成了负担,被酒顶得老往上反,却总是差口气吐不出来。
梁闲在心里直叹气,也亏得他酒量好,又故意装醉推了几轮敬酒,不然这会想保持清醒都难。可他身在未知环境,今晚还要去不知是否跟灭门案有牵扯的老李头家过夜,他不提高警惕又不行。
“小伙子,你今晚就住这屋,被褥都在那个柜子里,你拿出来铺上就行。”老李头抄起桌上的电水壶,说:“我去给你烧点热水,今晚没少喝,难受了吧。”
梁闲故意大幅度摇晃,大着舌头说:“我没事,这才喝多少,我酒量好着呢。”
他伸手去抢水壶,可手却奔着老李头旁边去了,
“您别忙活了,我真没事,不就烧水吗,我自己烧,我自己烧。”
老李头哭笑不得,推着梁闲上屋里躺下缓缓酒,自己去接水。
躺在床上的梁闲快速分析着自己的处境,不管老李头有没有问题,自己今晚应该都是安全的。他就是个被领导逼着来查案的食堂掌勺,吃饭前又跟“领导”汇报了自己的位置,还有那么多老头证明他跟老李头回家,最重要的是他对案件一点头绪都没有,对方实在没理由对他下手。
不过防人之心还得有,老李头烧的水他绝对不能喝,而该唱的戏也得唱出个全套才对得起观众。
梁闲仰躺在炕上,两只胳膊往脸上一挡,扯着嗓子就开始嚎。
正接水的老李头一哆嗦,差点把壶给扔了。
“咋地了这是?”老李头急忙跑进这屋,梁闲已经哭岔音儿了。
“我怎么这么命苦呢,我一个正经警官学院毕业的本科生,凭什么让我去做饭啊。现在连饭都不让我好好做,我找不着工作,拿什么养我爹妈,拿什么娶媳妇买房子,他们这是把我往绝路上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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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元凌紧赶慢赶来到周庄,不知钻了多少下水道,昨晚历尽千难万险才洗干净的皮毛又脏得不成样子了。他通过盯梁闲的兄弟获知梁闲在哪,刚跳进老李头家院子,就被一声惨嚎吓得差点掉狗饭盆里。
老黄狗朝他呲牙,刚要叫,萧元凌一爪子拍过去,顿时把老黄狗打懵了。
老黄狗瞅瞅他,夹着尾巴钻窝里不敢出声了。
萧元凌担心梁闲,三窜两跳来到窗边,什么都没瞧见呢,就被梁闲那破锣音震撼了——
咋这么心酸呢?
要是没见过你家大别墅,本王就信了你的邪。
不过梁闲这么一通驴唇不对马嘴的忽悠倒是让萧元凌放了心,还有心思瞎嚎,估计没事。
盯梁闲的花猫很紧张,殿下何等尊贵,怎么亲自过来了呢。不见四位统领跟来,他是优先保护殿下还是优先保护梁闲啊?
萧元凌不觉得自己出门有什么问题。
以前打仗的时候他不止一次身先士卒,仗着轻功军中最好,他偶尔还会孤身去敌营打探个消息。
这个时代虽然多了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看起来比武功还厉害,可他也不是皇子了。就一流浪猫,谁能对他用那么高端的东西。
万一碰上个不计成本也要虐猫的变态,萧元凌也不虚,不就是现代科技和古代反力学原理的对决吗,他对自己有信心。
“这边有几个兄弟?”萧元凌问。
“回殿下,算我共四人。附近还有六个兄弟在警戒,需要我把人都叫过来吗?”
萧元凌摆摆尾巴:“暂时不用,你吩咐下去,让兄弟们警醒着点,再派两个兄弟去外头接应一下,大头他们随时可能过来,跟他们说明情况,别让他们打草惊蛇。”
“是。”花猫灵巧地隐入黑暗,留萧元凌一坨蹲在窗外的阴影里。
他瞅瞅被阴云挡住的月亮,猫眼眯成了一条缝。他心里有种诡异的不妙预感,希望是他多心了。
第18章
老李头也没少喝,尤其梁闲在开喝前塞给他五百块钱,他更乐得多喝了几杯。他本来就有点醉,被梁闲这么一通嚎,脑袋快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