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要说!”锦绣不愿同她掰扯下去,“德妃娘娘什么都好,就是眼神差了许多。”
她照着德妃方才的眼神,先是在秦才人头上转了一圈,又是在王昭仪头上转了一圈,意思不明而喻。
德妃受不住气,刚想着呛她几句,就见皇上已经黑了脸,斥责道,“行了,今日之事到此结束,德妃还是多注意一点,下回莫要再生出这些事来。”
德妃被驯了一番,面上亦不见恼。
封煜见这宫宴实在无趣,锦绣又丝毫没有胃口,索性起身,“朕今日有些累了,先行回宫,诸位爱卿请自便。”
众人忙起身相送。
几句话间,皇上就走了人,一点也没有将余下的人放在心上。德妃看着两人相携而去的声音,嘲讽地笑了一声。
也不知皇上能待贵妃如珠似玉到何时,自古君心难测,帝王又有几个是长情的。如今贵妃颜色正好,可若是生了孩子,到头来还不是成了黄脸婆了?
且贵妃正有身孕,皇上真能为了她放弃整个后宫?今日皇上拒绝秦才人,谁知道是不是做做样子呢。这么想着,连心中的郁气都消了许多。
走了一段路,封煜回过身,见锦绣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停下来问道,“不高兴了,方才不是赢过别人了吗?”
他说的是锦绣和德妃的嘴上仗。
女人之间的战争,只要锦绣不吃亏,封煜从不想参与的。
锦绣看着她,话里冒着酸气,“哪里是赢了啊,输了个彻底,人家不仅跳完一整支舞,还当中想皇上表明爱意,真是勇气可嘉。”
封煜好笑地摸了摸她的头,“这就醋了?”
“哪有。”她只是说了个事实。德妃固然不讨人喜欢,可是秦才人的话才最叫锦绣心里不舒服。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了,后宫粥少僧多,皇上是不出现,一出现不知道有多少人暗送秋波,她醋?她醋地过来吗!
锦绣自以为强势地睨了封煜一眼。
“她们说什么做什么是她们的事,我又不会放在心上,今日是我生辰,是谁早上还说着要陪我好好过,现下就翻脸了?”
“没有翻脸。”锦绣叹了一口气,回身抱住他,“我只是听到她说的话,心里不高兴而已。是我过激了,本来就没有什么事的。”
她说的真诚,封煜却不想就这样将事情过去了,道,“锦绣,我是皇上,看起来高高在上,其实很多时候都没有办法选择的,比如宫中这些女子。再遇见你之前,我从未对她们有过什么好感,但是为了稳住皇位,不得不让她们进宫。人心只有这么一点大,已经全给了你哪里还能分出一丝一毫放在她们身上。”
锦绣听到他的保证,倍觉安心。
“有皇上这句话,往后我也不会再乱想了。”
“当真?”
“自然,我是那么喜欢吃醋的人吗?”
封煜点了点她的额头,笑而不语。
“不过皇上可要好好记着这些话,不仅我听到了,腹中的宝宝也听到了,将来若是皇上食言了,可就不止伤了一个人的心了。”她将封煜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她是一月份怀上的,现在是四月下旬,已经怀了三个多月了。
三个月的肚子,只微微有些起伏,但是在封煜这里,已经很奇妙了。这里面是他的孩子,在一天天长大,再过几个月就要出来了。
“不是食言的,放心。”他也舍不得让她和小公主伤心。
眼下无事,封煜便和锦绣一起,沿着小路一边走一边说起笑话。便是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也能看得出来满满的温馨。
宫宴这边,人早就散开了。皇上都走了,他们留下也没什么意思。
眼下入了春,御花园里风景正盛,正是赏景的好时候。赵清泽今日也坐在下面,他刚丧妻没多久,本不想出门,可是此次是皇上生辰,不好不来。
上回在御书房,皇上冷着脸找他要玉佩的事他到现在还记得。只怕皇上心中对他早已没了好印象,对他如何想不要紧,他不希望因为他的一己之私连累了整个赵家。
好在,皇上是个明主,不曾为这件事为难赵家。倒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方才在宴席中,他一直没有抬头,只是不想再给别人添麻烦,可现在一个人的时候,还是免不了会想些事情。他叹息一声,强迫着自己将目光放到花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