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开始陈石的气势,还很大。
“当然是我啦!青青姐你不信?”
“行。那你把这几个字给我读读。你要是会读,我也就不计较这字帖到底是不是你一撇一捺画出来的了。”
陈石还很不服,“凭啥啊,功课我已经做完了。你咋还要考我呢?”
“你不读?那你就当着我的面,再把这几个字临摹一遍。毕竟啊,这每个人写字习惯都不一样。只要你临摹一两个字出来,我就知道这功课到底是不是你亲自做的了。”
眼瞧着后路,全都被谭青青给堵死。
陈石终于不再挣扎。
“行行行,这字帖是我哥写的。”
说完,陈石还横了谭青青一眼,“不就是不想教我武功嘛!至于这么为难我?”
这臭小子,还真是皮糙肉厚,欠打。
“是我不想教你?明明就是你这功课做得稀烂。你自己不做便也罢了,还叫你哥帮你做。就冲你这态度,别说今日,就是明日,也甭想让人教你武功!”
谭青青本来是想好生生地教育陈石的。
但她忽然脾气就上来了,变成了吼叫。
可谁知,她不过是音调稍稍高了些。陈石这皮猴子,竟还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臭妖婆欺负人!我要去找哥哥甩了你这个老妖婆!”
嘿?
还骂起人来了?
这臭小子屁颠屁颠地去找陈安,求陈安好好教训谭青青。
可谁知,陈安却反过来,一副知心稳重大哥哥,教育调皮捣蛋小弟弟的语重心长样。
“我是说我练习的那几张临摹帖,怎么不见了。原是被你拿走了。”
陈石懵了。
啥?
出来的时候,大哥可不是这样说的呀。
陈安甚至还揉了揉陈石的小脑袋瓜子,在后者一脸懵逼的视线中,镇定自若:
“下次不要这么淘气了,不然哥哥要生气了。”
陈石,“???”哥,你被鬼附身了?
不是你自个儿嫌我闹着烦,才从自己练习的字帖中,挑了五张,让我找谭青青交差的吗?
咋才半会儿的功夫,就变成是我自己拿的啦?
更可气的是,谭青青还点头附和。
“我就说陈安这般稳重,做不来替弟弟临摹字帖的糟乌事儿。”
“陈石,你哥都亲自批评你了,你还不赶紧回去,把剩下的功课做完?”
“这次我亲自盯着你。五张字帖,一张都不能少。少一张,你明天都别想练功夫了。”
陈石顿时被气的捶地大哭!
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啊,才摊上这么个哥哥,和这么个义姐!
他就是想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啊!
为啥就这么难啊!
然而他再怎么哭,也哭不动铁石心肠的谭青青。
谭青青就着厨房里的热水洗完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就出了船舱,到休息室盯着陈石练字。
可即便是谭青青亲自盯,陈石也是一篓子的破事。
臭小子一会儿说自己饿了,手没力气,练不动。
一会儿就说自己渴了,要喝水。
终于坐稳了吧,又逼逼自己肚子疼,要去拉屎撒尿。
等他没理由找了,抬笔写第一个字的时候,又说砚台里的墨水太淡,要再磨一磨墨条。
谭青青算是看出来了。
陈石这皮猴子,只要不练字,上房揭瓦的事儿怕是没少干。
谭青青不知道现代的娃,是不是也像陈石一样难教。
总之。
她进这个游戏以来,攒的好脾气,在面对教育鸡娃的这刻,是彻底的炸了。
“四十分钟了!自你开始拿纸,到现在整整四十分钟!”
“你一个字没动!”
“我倒要看看,就这五张字帖而已!你还能拖延到什么时候!”
一下子煮二三十个鸡蛋
谭青青的河东狮吼,震得整个船舱抖三抖。
小皮猴子被谭青青这几声吼,给吓瓷实了。他终于没再搞七搞八,而是坐定下来,紧握着羊毫笔,凝盯着字帖。
却还是迟迟没下笔。
谭青青瞧着陈石做个功课,都做的这么难。
心肺管都要被气出来。
“你不会写字,照着画会不会?”
瞧着陈石这一脸茫然的样,谭青青没法子了。
“行,那咱们就一起练。你练几张纸,我就练几张纸。”
“若是我写完了,你还没写完。那你从今往后都别想练武。”
谭青青说干就干。
不就是写几个字而已,能有多难?
她虽然不是古人,写不出一手漂亮的毛笔字。但照着画,谁还能不会?
陈石若是连照着画都不会,那趁早也别去学武。
', ' ')('怕他没这个天赋。
谭青青摊开一张崭新的麻纸,用镇纸镇好。抬笔就练: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一句话抄完,就占去了大半页。
接着来。
“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一张纸不就写满了?
陈石凑过头来瞧,竟忍不住捂着嘴巴笑。
“青青姐,你这也太作弊了吧?一个字占这么大地儿!那一整张纸,才能写几个字儿啊?”
而且青青姐这字啊,真难看。
他本以为大哥练的已经不咋地了。却不料,还有比大哥更绝的。
“笑屁笑。”谭青青没好气地剐了陈石一眼。
“我字是写的难看。但我知道这个字怎么写,也知道它怎么读。你能吗?小文盲。”
被骂小文盲,陈石不服了。
“不就是论语吗?我哥教了我的!”
“那你写啊。”谭青青道,“也不求你字写的多好看,就看着抄啊。你五张纸抄完,明早我就让杜小河教你基础功夫。”
大概也只有练武,才能吸引陈石。
陈石听到谭青青松口,立即眼眸都亮了个度。
“那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这不用你操心。我肯定说话算话。”
陈石似是吃了一颗定心丸,终于肯老老实实坐在凳子上,抄字帖了。
谭青青也懒得管他一页纸写得了几个字。
只要他动了笔,谭青青就认为他有进步。
等小祖宗五张纸抄完,整艘船也都安静下来。
谭青青估摸着是时辰要睡了,便起身回自个儿的床铺,准备躺平,睡个美容觉。
却在起身时,陈安拦住了她,“教银宝读书,本应该是我的事。却还要叫你费心,实属不该。”
谭青青瞥了眼已经睡着的陈石。
虽然她教育鸡娃很心累,但她还是故作坚强地回应。
“没事,男孩子调皮捣蛋是好事。”
“听说你在做麻将?不如明日我帮你吧。我会一点简单的木工活。上漆刨光,雕刻烙字什么的。”
听这话,谭青青反倒是愣住了。
“你们家不是书生世家吗?怎么还会做木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