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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三间主屋,七八间侧屋,一间灶房,一间柴房,一间库房,两个茅厕。以及前院后院两个院子。
前院放着武器架子。架子上放着各式各样,用来练武的兵器。
后院嘛,便是杂耍和休息的处所。
整个镖局看一圈下来,还挺大。就是院子里住的都是镖师汉子,像谭摘星和陈花这样的小姑娘,常年待在这地方肯定是不合适的。
不过二伯也早就给谭摘星在外头整了个小院子,也在渝州城西门口,跟谭青青的小院子并排挨着。
想起自己的资产,谭青青便忍不住怂恿谭摘星一起,跟自己去西城口,看看院子先。
“你爹和我爹不是给咱置办了个两个小院子?都三年没碰过了,屋子里肯定沾了不少灰。走,要不咱现在看看去?”
渝州城内,鲜少有女子还未出嫁,就能弄到自个儿的院子单住的。
毕竟渝州城是大城,每日削尖脑袋想要入城的农户,都是上百户。
一般的贫民,光是入城找个能躺着的地儿,都不容易。
更不要说,花几百两银子,去买房买院子了。
谭青青那院子,似乎当初买下来的时候也不便宜。
据说是二百八十两。这地契嘛,因为比较贵重,他们回罗河村老家时,便没带在身。
谭摘星的便交由了大姑保管。
谭青青的这份,便是交给了沈梅兰。
当然了,论富足,他们谭家那是肯定比不上陶府的。
毕竟陶府是一整个七进七出的大院子,除了抄手游廊外,还有暖阁和抱夏。
而抄手游廊内外侧,除了各式的厢房外,还有不少珍贵的绿植,太湖石,小桥流水和小桥流水内不住游动着的锦鲤。
夏天的时候,人就可以坐在抄手游廊上,观看院内的景致。再瞧着下人将冷水,引上屋檐,再从屋檐泼洒下来,形成天然的凉意,以来避暑。
岂止一个“绝”字能涵盖?
谭家自然是比不上陶府啦。
谭家人没钱买大院子,便只能在渝州城零零散散地购置自家能住的小院落。
虽然谭家人都集中在西城口。但有的时候,也没条件正好就买到相邻的。
所以谭家人还时常会出现,要拜访谁,一天要走好几条街的情况。
既然五妹想去看院子,谭摘星又正好没事,她便点头答应。
“那走吧?反正渝州城基本也算是咱的地盘。正好咱也很多年没回来了,也该让老朋友知道,我们已经回渝州城了!对他们来说,这应该算得上是一个惊喜吧?”
谭青青内心哈了一下。
惊吓还差不多。
二人手牵着手,到了自个儿名下的院子。
还没进门呢,就瞧着大门是敞开着的。
谭青青正奇怪,她这院子三年都未曾有人入住了。院子里应该是没有人才对,岂料大门敞开不说,里头还燃着油灯?
“谁呀?”里面的人听到了外头的动静,便出声问。
谭青青听到这声音,反倒是放宽了心。
“是我。”谭青青应着。
于是里头立即急匆匆走出来人,细眼一瞧,果然是陈安。
陈安手里还拖着几卷稿纸,不知是正在抄录什么东西,还是在干些别的。总之他见到谭青青后,就立即把稿纸藏在了身后,并道:
“原来是青青姐。”
他有些忐忑不安,“你被陶夫人接的急,没说我们怎么安排。谭大伯伯就做主,让我们三个来你这小院子住下。我们刚把你这院子清扫打理完没多久,你便回了。”
“嗯。”谭青青点了点头,然后问他,“你手上的是什么呀?”
“没什么。”
谭青青就这么静静看着他。
陈安经不住谭青青的眼神压迫,只得告饶,“是抄录的四书五经。”
“我原本是想给陈石抄录一份,以免青青姐再花钱买。在船上的两月,我已经抄的差不多了。只差最后的装帧。”
“但两位谭伯伯说,谭家的,沈家的,陶家的,还有我们,都要去沈府读书。所以我想着,再多誊抄几份。以免镖局再多花这些冤枉钱。”
什么?
他们都要去读书?
这下谭谭摘星可就不干了,“读书是男孩子的事,我和青青是女孩子。读私塾,我和青青应该就不用去了吧。”
永业田与分口田
陈安偷偷看了谭青青一眼,应了声,“要。男孩女孩,都要去。”
……
“沈府这次请的是渝州城有名的教书先生,蒲逸春蒲先生。蒲先生是从京城来的,出生于儒学世家。听说,在京城,也有不少人拜托他去教书。”
“不过现在,为了避祸,蒲先生来了渝州城。他与沈老爷是旧友,沈家才请到他入府教学。”
“据说,这次沈家可招人眼馋了。毕竟好多人家都想把自己
', ' ')('的孩子,交给蒲先生。哪怕只听得一二句教诲,也是好的。”
这对于谭摘星和谭青青来说,真算不上是个好消息。
毕竟去读书,人的精神和肉体就被困在了课堂上。都没有办法上九天揽月,下五湖捉鳖了。
“那你这书装帧好了吗?我看看。”比起谭摘星的即将崩溃,谭青青还算是镇定。
虽然她没上过私塾吧,但起码她还认点字。她又不考学,到时候课堂作业什么的,随便抄抄写写应付过去便也行了。
至于谭摘星……
谭青青侧身瞥了眼谭摘星,瞧她那快要崩溃的样子,谭青青便在心里偷着乐。
陈安将已经装帧好的书册,递给谭青青。
这古代的书籍装帧,一般都有线装,包背装,蝴蝶装这几个模式。
陈安选择的是线装。
就是将写、印好的书页以无字的一面对折,折边朝左,余幅朝右形成书脊,加装书皮,然后用线把书页连书皮一起装订成册,订线露在外面。
这样一本书就装帧好了。
谭青青随意翻阅了两页。虽然陈安的字算不上大家,但用来誊抄册子,也是够用了的。
书籍誊抄这种活,只要字体公正,能教人看清楚便可。因为上升不到书法这块,副本对誊抄者的要求,自然高不到哪里去。
不过陈安这抄录,胜在干净整洁。人随便扫一眼,都觉得舒服。
“还行。那你就带着陈石一起去听课吧。至于这院子,你们打扫的怎么样了?”
陈安忙道,“都打扫干净了。就是没有什么家具什儿。像被褥,床垫,洗漱台,桌椅柜子,锅碗瓢盆等等之类的,都还没买上。尤其是院子那空地。”
“那空地原本装了篱笆,瞧着好似是能养些鸡什么的。不过后来,好像就被人给拆卸了。”
渝州城内,好似是不让鸭子,养羊,养鹅,养猪的。
鸡还让养一下。
但其他的禽、畜,你要养的话,就得去城外圈地。
谭家在城外的田地不多。男丁一人能占田100亩,女子一人能占田30亩。所以属谭青青和谭摘星名下的土地,那都是30亩。
只不过这里还分永业田,和分口田。
比如说大伯,人活着,没死。占100亩地,其中20亩是永业田,不用上交还给渝州太守。剩下的80亩是分口田,死了以后得交还。
不过渝州城人多,占地也大。
耕作忙的时候,都是你帮我,我帮你。谁也没分的那么清楚。
只要能让全城的人都活下去,谁也不计较劳作的时候,多付出的那点力气。
也是因为城里的人,要时常进城出城的缘故。所以很多城里人,都在城外安置了农家院。便于没能及时赶回城时,在外头能有个居住的地儿。
“没事。反正隔壁院子就是谭摘星的。咱在屋子里养点鸡什么的,应该不会有人管。”
“那好,那我明天寻些竹子,把篱笆重新安回去。”
“嗯。”
这院子谭青青随意看了眼,确实如陈安所说,一切陈设虽然都已经归置整齐,但并没有床垫和被褥,不能安然入睡。
谭青青便问,“若是我没回来,你和陈石陈花几个,准备睡在哪儿?”
“我们可以向邻居借一床被子。”
陈安道,“青青姐不必担心我们。我们这一路回来,十天里也有四五天是风餐露宿。即便没床没被子,我们不也熬过来了?”
那是之前,现在几个孩子都长身体着呢。
再说了,谭青青也要靠陈安陈石这两个男丁,帮她扩展一下谭家五房的人脉。
虽然谭氏现在还没分家,但指不定以后会发生些啥。比如哥哥们娶妻啊,姐姐嫁人啊之类的。
一旦哥哥们娶妻,或姐姐嫁人了。这谭家就各自有各自的小家庭了。到时候老婆孩子炕头上一吹风,谁还顾得上她谭青青啊。
她爹娘失踪,又是独女。人力单薄,还不得趁早为自己打算?
“你们几个还是随我去梅姨母家住几日吧。等我把这院子归置好了,你们再住进来。”
谭青青说着,门外就有人低声喊,“是谭家五姑娘在里面吗?我是陶夫人的人,陶夫人派我来接五姑娘去陶府暂住了。刚刚去了镖局,镖局的人说,五姑娘你在这儿。”
“哦,我是。”
谭青青出门应声,“陶府还能多搞两间屋子出来,让我的义弟义妹们住进去吗?”
这人为难地看了眼谭青青身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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