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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贺娘,则是被乔嬷嬷使唤着赶紧把剩下的饭菜再热热。
今儿谭青青吃的少,留下了很多肉食。这剩下的饭菜,自然不能浪费,得乔嬷嬷与贺娘吃完。
贺娘被乔嬷嬷奴役了这么久,心里早就有了些许的怨念。
在乔嬷嬷又命令她去热菜时,贺娘便将这份怨念,爆发了出来。
“刚刚吃饭时,姑娘都已经说了,可以准许我们上桌。你为何要拦着?我们虽然是给主家做事的,但也未免太过于轻贱自己了吧?”
这话,自然让乔嬷嬷很是生气。
“看来你还是不知道要该如何伺候主子。”乔嬷嬷冷下脸来,“你要是在陶府呆在一两日,怕是连问出这个问题的资格都没有。”
“可……可我是真的觉得,既然谭五姑娘都已经……”
“明日,你跟我回趟陶府。就懂了。”乔嬷嬷没有跟贺娘说具体的事,但乔嬷嬷离开时警告的眼神,已经很明显,贺娘要去陶府接受不少的摧残。
一个婢子,天天放不正自己的位置,还敢跟主子平起平坐?也不知道谁给她的脸!
翌日一早。
谭青青等人,起来洗漱吃饭,拎着小书箱就要去上学。
院子里,贺娘想对谭青青说上两句话。但谭青青一直都是忙忙碌碌的。
“陈石,走了。”谭青青对还在院子里磨磨蹭蹭的陈石道,“抱上陈花,一起。你今儿的任务就是照顾你妹妹,不要让她惊扰到先生,知道了吗?”
陈石点了点头。
反正读书什么的,也提不起他的兴趣。还不如趁着这机会,以照顾妹妹为由,光明正大的开小差呢。
至于贺娘,竟是死死被乔嬷嬷盯着,让她无法与谭青青对接上眼神。
……
谭青青一行人行径到了沈老太爷的书院。
明明天都还早,但谭青青等人才刚走到私塾门口,就听到了里头自发的郎朗读书声。
都这么用功的吗?
谭青青抱着将信将疑的念头,踏入了私塾。
攻乎异端,斯害也已
私塾内的学生们,都在好好读书。
然而谭青青等人的位置,却并不在院子正中央的那些书案上,而是在走廊内。
走廊内有好些简易的书桌。
每个书桌上都用简易的竹简标记了名字。谭青青等人的名字,都在书桌上标记好了。
谭青青在第一个,旁边是陶氏的两个表姐。然后是谭氏几个的孩子,陶府的庶子庶女,最后就是陈石和陈花。
至于陈安,则是在院子中央的书案位置上。并不与谭青青他们坐在一起。
这位置排的,真的是太内涵了。
谭青青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小书箱放在书桌上。旁边大表姐陶曼凝瞧见谭青青,便推了推谭青青的手臂。
“你知道今儿这课要上什么吗?我在家,可是半点消息都没收到。”因为不知道该准备什么书,所以就毫无头脑地来了。陶若灵跟陶曼凝一样,都是只准备了些简单的书册,和一些笔墨,就来了。
到现在,她们都还是忐忐忑忑的。
谁知一旁的陶姗儿却冷哼了起来,“我们都是旁听的,就算学的再好,也参加不了考学。学了又有什么用?再说了,咱陶府,就算有什么好处,那也是紧着大姐姐和二姐姐来呀。关我们这些庶子庶女什么事呢?”
陶曼凝本来就不喜欢陶姗儿。
这个陶姗儿本来是要被送去乡下自省的。该死的柳姨娘,在爹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是不肯携带家伙什,收拾东西从陶府滚蛋。
爹心软,就命陶姗儿自己把自己关进柴房。不送水,不送食,让陶姗儿面壁思过了一日,就把人从柴房里放了出来。
当时,她们和沈梅兰那个气哦。
活活想把陶姗儿和柳姨娘撕了的心都有。
“像你这样的出身,能让你陪读,就已经是给你天大的脸面了。怎么?你心有不满?还是觉得,自己天命不凡,甚至能要更多?”
陶曼凝讽刺起人来,那简直是一套一套的。
“贪心不足蛇吞象。要的越多,死的越快!”
……
“呵。”谁知陶姗儿却冷笑起来,“有些人投胎投的好,生出来就是嫡系的命。手握那么吃的用的喝的……手指缝儿里随便漏一点,便是普通人好几年辛苦劳作所得。哪像我们呀?这每一日,都要活的小心翼翼。稍微争取一下吧,就要遭到无情打压。”
“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你拿到的就是应该的。我们想要的,就是贪心?”
眼瞧着这两人简直要掐架。
周围人都忍不住想让她们暂停一下。
这里可是书院,不是大街上。她们要吵,可以出去吵。
但陶曼凝脾气上来了,怎么能容忍陶姗儿处处压过自己一头?
当即也是回骂,“你拿的是你该拿的吗?仗着自己的
', ' ')('生母有点姿色,暖侬暖语的整天勾引我爹!也多亏我娘是沈家嫡女,有老夫人护着。不然我们嫡系要被你们欺负成什么样了?”
“你瞅瞅整个渝州城,哪家的妾室,哪家的庶女敢像你这般嚣张?穿的戴的吃的喝的,都快要超过嫡系?”
“我告诉你,沈老太爷可是我外祖父。你要是不想继续在这儿上课,就给我出去!我外祖父,绝不会容忍像你这样的学生,在他课上,玷污学堂风气!”
陶姗儿走,自然是不可能走的。
可她也相当的生气。
恼火,愤怒,却只能憋屈地静默着蛰伏,等待出手机会的陶姗儿,压抑下了心中的愤怒。就像火山爆发前的平静,只待那么个契机,爆发出来。
谭青青在旁边瞧着陶曼凝和陶姗儿吵架,却只是在旁边静静看着,并没有插手。
她虽然有点理解陶姗儿的处境,但陶曼凝也是自己表姐。
……反正陶姗儿今天没犯到自己头上,算了,懒得搭理。
她们吵闹过后,先生抱着一堆卷子,走进了私塾。
沈老太爷并不授课,也只是坐在旁边旁听。
授课的蒲逸春蒲先生。
若是蒲先生讲的有什么不完善的地方,沈老太爷再加以补充。
但大部分时间,沈老太爷都是拿捏着他的那个鸠杖,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
蒲逸春拿着他手上的那堆卷面,对广大弟子们道,“这是你们十日前写的题目。《子曰》这个题,很广泛,确实不好立意。论语二十篇目,篇篇有子曰。而且每句话,单独拿出来,都能写好些东西。”
“有的人,只是将论语的二十篇默写了一遍。而有的人,甚至连基本的读经,都没有做到。”
说到读经,蒲先生的目光,若有若无地瞥向了谭青青等人。
其实,说基本读经,都算是给谭青青几个脸面了。
谭青青他们几个,简直就是在胡诌瞎写。自己写的东西,自己都读不懂,更不要说作为试卷,呈交给先生们。
谭青青几个承认,他们就是光明正大走的后门。
所以别内涵了,赶紧步入正题吧。
“其实你们随便拿子曰的一句,出来立意都可。其中陈安的试卷,却最让我们感到满意。”
“他的选题是‘攻乎异端,斯害也已’。中庸的两端,一个是过,一个是不及。所谓中庸,就是执两端而用其中。”
“对于异端不要闭目塞听,而是要去研究,知道了它的弊端在哪儿,辨识能力和免疫能力也就在了解抵抗中逐渐形成,不会去盲目听从。”
“不同的意见,博施广采,兼收并蓄,巧妙地结合事物的两端,从中抓住事物的本质,这样才能辨识明了,避免偏执一端的毛病。”
蒲逸春一边向莘莘学子解释,一边很是满意的点头。
“陈安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的见识。实在是让我等欣慰。”
谁知,走廊的另一边,一个女子,却是不服地举起了手。
对面的旁听生,估计也是走后门进来的。
看她的装扮,应该也不是普通人家。
“先生,我有一意不明。既然说中庸,那为何男人可以光明正大坐在书案上听您考学,参与考试,入朝为官。女人就得安心在家相夫教子,白白浪费自己的大好光阴?哪怕是女子,也应当有自己大展身手的机会。而不是被什么愚昧的教条,束缚于闺房之内。”
“这,难道不是异端吗?”
舌辩之士
对此,蒲先生忍不住摸着胡子道,“女子安室于内,学成后,回家相夫教子,本就是自然。姑娘也不必过于偏激。毕竟,学成做官没有那么简单。比如民生问题,受灾赈灾问题,堤坝修缮问题,房屋建筑问题,只能男人做。而女子因为自身原因,只能拿得起绣花针。”
“更何况,这些危险而负重的活,交给男子岂不是更好?女子站在男子身后,安心为夫君祈福便可。”
这番话出来,那名旁听女子,直接冷笑出声。
“明明是你们把这些能集权,集中财富的事情,牢牢掌握到了自己手里。肆意打压女子的生存空间,逼迫女人只能回家相夫教子。居然还有脸说,是为了我们好?”
“或许,你上述的那些问题,普通女子的确做不了这些。但如今,却有一族,明确的指出,只要给了女人同样的环境和土壤,她们也未必比男人差。”
这女子指名道姓地点出了这族的名字,“谭青青,谭摘星你们说是吧?”
谭青青本来只想在旁边安安静静的吃瓜,却不曾想,竟然直接被这女子抓出来公开处刑。
面对对方女子的咄咄逼人,谭青青看了眼不知道该咋说话的谭摘星一眼,便知,这事儿,又得自己出来抗了。
“不知姑娘芳名?”
“姓董,名毓。”
原来是董家的。
“董毓姑娘说的没错。”谭青青上来,就是直接
', ' ')('赞同对方的观点。
要说自己说话会得罪人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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