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霜莞尔一笑,道:“其实很简单,我知道所有的计划和战役进程早就在你脑子里形成,每一步都是你已经算计好的,但在布置新四军的任务上你露出了破绽,你完全没有必要把新四军调到湖口、彭泽一带去晃一圈,再回过头来打日军第三师团,如果你直接命令新四军从鄱阳湖以东向前推进,与狂飙纵队呈掎角之势,不但依然可以对日军第三师团形成半包围之势,而且攻击力度更强,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蒋浩然忽地起身,抓狂道:“就凭这••••••就凭这你就肯定我跟‘那边’珠胎暗结?”虽然这是自己有意为之,但这绝不能说是破绽,战局瞬息万变,谁能保证算无遗漏,更何况连自己都没有意料到德安和九江能在一天时间里攻陷,命令新四军先期抄日军的底牌当然没有错。一听就这个,蒋浩然顿时觉得自己这亏吃大了。
“当然不止这个。”谁知冷如霜还有下文,“或许我应该说你比较‘同情’他们,跟他们牵扯不清的关系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我可都看在眼里,从马回岭战役开始、到大闹武汉、南京救援、南昌保卫战,哪一次没有他们的身影,甚至这次你仓促间就决定回来,也是因为他们吧?我记得庄富国到英多的第一晚,我们一起进的他的办公室,但马上就被他引开,我想这个时候你肯定在跟某个人密谈什么吧?不然也不会回来后就立即决定回国,而回国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制定反攻武汉的••••••“
“算了,你不用说下去了。”蒋浩然直接打断了冷如霜的话,再说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冷如霜心细如发,将这些细节一联系起来,自己的所作所为还真瞒不住她,知道事情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可怕,蒋浩然也放下心来。突发奇想,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是‘那边’的人,你是跟我走还是继续留在党国?”
如此突兀的问题,冷如霜并没有表现得意外,甚至连想都没有想一下,脱口而出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虽然我不能理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相信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抗战胜利,都是为了这个困难深重的民族,所以,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义无反顾地跟着你。”
冷如霜的这番话,活活把蒋浩然感动得一塌糊涂,但脸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从容地起身,在冷如霜的鼻子上刮了一下,笑道:“好,不愧是我蒋浩然的女人,有思想、有见地,你准备招兵吧,五千编制,性质就暂定为医护师吧,主要任务是宣传、运送物资、救护伤员••••••”
蒋浩然边说边走,随时准备开溜,话还没有说完,人也刚刚走到门口,身后就传来冷如霜母狮般的吼叫:“蒋浩然!”
蒋浩然的手刚刚接触到门把手,突然被一股大力把他拉了回来,冷如霜一把将他推到墙角,红着一张脸,瞪大着眼珠子龇着牙,仿佛恨不得一口将蒋浩然吞下去,厉声喝道:“你别想糊弄我,你刚刚说得分明就是担架队,狗屁的女兵师,我要的是野战部队编制,而且五千人比你下面的一个团还少,算什么师,起码也得乙种师编制,否则我跟你没完。”
蒋浩然直接傻眼,他可从来没有想到一向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美貌与智慧并存贤内助形象的冷如霜居然还有野性暴力点的一面,在冷如霜咄咄逼人的目光下,顿时就有些心虚了,讪笑道:“是是是女兵师呀,我一开始说的就是这个,没有糊弄你呀?”
蒋浩然一耍无赖,冷如霜也无奈,但她依然还有办法对付蒋浩然,眼睛眨巴了几下,豆大的眼泪就从她那黑珍珠般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这可是女人与生俱来的杀手锏,对男人尤其是深爱自己的男人,其杀伤力简直是恐怖级别般地存在,蒋浩然当即就慌了手脚,“看你看你,说得好好的哭什么?”
“滚开别碰我!”冷如霜甩手打开蒋浩然伸向自己脸颊的手,怨气十足地说道:“你就知道欺负我,你说不让莹莹开飞机,现在人家已经是飞行大队的中队长了,安娜什么事情都没干,你修座大桥还要用她的名字来命名,而我,你唯一答应我的事情转眼就后悔,还跟我耍小聪明,可怜我••••••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