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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你在看什么”碧荷进来,见自家小姐专注地看着类似于信的东西,不由问了一句。“没什么。”林翡儿把信收起来。外面寒风呼呼吹着, 碧荷又往掐丝珐琅炭盆里添了一些红萝炭, 还添了一些松枝,屋内有一股清香的味道。林翡儿寻思着她若是借嫁给谢元玉出家对他是不是不公平,正是这样正直, 心思又细腻的人,他值得真正爱他的人,可以跟他相爱相守一生的人,她既不爱他, 又没法做到跟他相守一生。谢元玉许是猜到她会这么想, 在信中还说了他不怕被她利用, 哪怕她最后还是选择出家,他不介意做那个让她跳出佟府桎梏的踏板,他也必定不会让他家里人为难她分毫,他好似已经为她想好出路,只是她不愿意这样利用他。谢元玉给她传了那么多封信,她想了想还是提笔给他回一封信。过了两天,用过晚膳后, 林翡儿找到她阿玛,到书房跟他单独说话, 先跪了下来。“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跪下了”“阿玛, 女儿跟你说一事,还望阿玛不要恼我。”“若是与谢元玉成婚的事,阿玛不同意,谢家小门小户, 配不上佟家,他谢元玉也配不上我女儿。”佟国维早料到这一天,自从梨尔落选后,他就知道有这么一天,谢元玉不死心,他这个女儿怕是也不死心,他没法让谢元玉先定亲,没想到他性子这么犟,他也不可能逼死谢家长子,这事随着梨尔去年进宫便搁置下来,现在梨尔又落选,两人怕是又起在一起的心思。他大女儿进了紫禁城当皇贵妃,他二女儿却嫁给一个八品官员的儿子,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谢家若不是倚仗着佟家,跟佟家沾点姻亲,连八品小官怕是够不上,当初还是他让谢国轩当上保定府知县的,没有他,谢国轩连知县都当不上,门不当户不对,低嫁至此,这说出去都不像话,丢佟家的脸面。林翡儿原本想跟他阿玛说出家的事情,并非是跟谢元玉的婚事,可她阿玛以为她说的是成婚的事。“阿玛,我没想嫁给元玉表哥,我想出家。”“出家”佟国维声音都拔高了,八字胡气得一颤一颤的,额头上的皱纹都多了三条,“阿玛不同意你嫁给谢元玉,你就想出家你这是逼阿玛同意你们的婚事吗你出去我没有你这个不孝女”“阿玛,我”“出去”林翡儿第一次提出家以失败告终,不过她没有气馁,她觉得她若是提多了,他们渐渐也就不像这次反应那么大了。她没想到的是她在信中拒绝了谢元玉,可是谢元玉仍然带着他家里人从保定府过来上门提亲,绿枝慌慌张张跑过来告诉她的时候,她都愣住了。“小姐,谢公子真的上门提亲了,老爷跟夫人正在正房堂屋那边接待他们。”“他们说了什么”绿枝摇摇头,说道“小姐,我没敢偷听,先过来告诉小姐了,要不我过去偷听一下”“我跟你一起过去。”两人想过去偷听,不过被赫舍里氏身边的柯嬷嬷拦下,“二小姐,你怎么能过来,长辈们在说事,你小孩子就不要掺和,快快回去吧,你阿玛若是见到你,怕是更生气,放心吧,夫人会帮你们说话的。”柯嬷嬷赶着她们回后院,她们偷听不得。过了两刻钟后,赫舍里氏终于过来了。“这屋内怎么这么冷,你身子弱,别冻着身子。”“额娘,我不冷,这炭火有些熏人,我便让绿枝暂时灭了,衣裳穿多一点便好了。”赫舍里氏叹口气,说道“这京城中好一点的炭火都被挪到宫里了,你大伯这阵子又被皇上惩诫了,你阿玛向来低调行事,没敢在这个时候使关系让人送点好炭过来府里,先凑合凑合几天,再过几天应该就能有好炭了,就不会那么熏人,今日元玉过来提亲,你可知道”林翡儿老实回道“我是方才才知道的。”“元玉毕竟是额娘的亲侄子,额娘心疼你,也心疼他,额娘跟你交底,你阿玛是瞧不上谢家的,他想把你嫁进高门高户,但上一次你们两闹成那样,险些两条人命都没了,你阿玛这次其实不敢那么强硬,就怕你们两个小孩子又乱来,没有一下子就拒绝他们,你被准许自由婚配的公文还没下来,按理说还不能私自婚配定亲,你阿玛寻了这个借口将他们打发走了,我想着此事还有周旋的余地,额娘会为你们说话,你那些哥哥们应该也会为你们说话,不过这事急不得,在公文没下来之前,你阿玛也不能将你许配给别人,所以别着急,慢慢来,给些时日,我们慢慢说服你阿玛,你可千万不能再胡来了,知不知道,这命只有一条,不能再像上次那样冲动行事。”“额娘,我其实也不想嫁人,我想出家。”赫舍里氏拍一下她手背,微微斥责道“乱说什么,你这孩子,怎么听不进去话,都说了别乱来,有我们在,我们会慢慢说服你阿玛的,什么出家,还没到这一步,放心吧,元玉这孩子是个好的,你阿玛其实也知道,就是嫌弃他家世低,人他是不嫌弃的,其实要论额娘说,他若真与你成婚,有你阿玛跟大伯在朝堂上帮他,他也能步步高升,毕竟元玉不是不学无术的庸才,行吧,先说到这,你身子弱,我得赶紧让人去弄点好炭过来给你。”林翡儿只能说谢谢额娘,出家的事先搁置,这个时候提起反而好像是逼迫阿玛他们同意她跟谢元玉的婚事。从梨尔房间后出来后,赫舍里氏跟柯嬷嬷走在连廊上。这会儿风大,吹得耳坠摇晃。“夫人,你觉得老爷能同意二小姐跟谢公子在一起吗”“他总盼着梨尔能像语雁那样嫁到皇家,一门心
', ' ')('思将女儿往皇宫里送,他为的是佟家,为的是他的仕途,可是这皇家,这后宫哪是那么好待的,都说高门难入,这还是天底下最荣贵的皇家,我倒还想着我女儿要是能不嫁到皇家就好了,好歹我一年都能见到她,梨尔这孩子既然跟元玉两情相悦,我们应该成全才是。”赫舍里氏没忘上一次见到她女儿已是去年九月的事,语雁当时瘦得仿佛只剩下骨头,面色苍白的样子,她永远不可能忘掉,她是后悔将语雁送进后宫了。皇上是不可能像元玉这样真心对梨尔,帝王是无情的。她喃喃道“他会同意的。”佟国维是让谢家人先回去,梨尔自由婚配的公文还没下来,还不能议亲,等公文下来再来谈论此事,他原本想着在此之前,先给梨尔找一户人家,他看中的是信郡王的儿子,只是公文迟迟没下来,他不敢贸然行动。他不明白为何这公文迟迟没下来,这都到十一月份了,选秀都结束好几个月了,他让人过去户部衙门那边询问,可是户部那边没有动静,也没说出个理由。这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来到十二月十五日,皇贵妃从宫里来信,皇上特许佟家人在十二月二十日进宫探望皇贵妃。佟国维心里不由一沉,以为皇贵妃又生病了,一打听才知道不是,只是皇上仁慈,让他们家里人在年前见一面,团聚一次,别的嫔妃没有此等殊荣,这宫中只有皇贵妃有。到了十二月二十日,清晨。佟府一家老小都一大早起来,早早梳妆打扮好,穿上新衣分开坐进马车里,赶往紫禁城,他们到了神武门外,把马车停好了,很快就进了顺贞门。顺贞门里面是有人接应他们的。林翡儿一眼就看到如春姐姐跟小才子,上一回他们进宫也是如春姐姐他们过来迎他们,一大家子到了承乾宫宫门口就见到站在门口的佟佳语雁。即便是一家人,见到皇贵妃也是要行礼,一家人朝着佟佳语雁屈膝行礼。“快快起来,这是在折煞女儿。”佟佳语雁连忙把阿玛他们扶起来。赫舍里氏先心疼道,声音哽咽“怎么站在门口风这么大,受冻怎么办”佟佳语雁笑了笑,依旧是端庄大方的模样,“娘,女儿穿这么多,不会冻着的,先进去吧,门口说话不便。”一行人才进屋。林翡儿看到屋内燃着银丝炭,而且还有两个炭盆一起燃着,一进去便有一股热气袭来,十分暖和,可见她姐姐在宫里依旧过得不错,气色好多了,而且也多了一点肉。此次进宫的有她阿玛,赫舍里氏、她三个哥哥、她的妹妹与还有哥哥们的儿子,人多一下子就占了明堂,她姐姐笑吟吟将他们一一问候一遍,给她的两个小侄子跟妹妹每人一个大荷包,里面装着两锭银子。他们一家人都还没用过早膳,于是先坐下来用膳。赫舍里氏情绪最为激动,眼眶泛红。“我们一家人好久没这样坐着吃饭了,额娘,你别哭了,你这不是要惹女儿跟着你哭嘛。”“好好好,妾身不哭,让娘娘笑话了。”“娘,在承乾宫不用这么守规矩,这里只有我们佟家人,不用喊我娘娘,你看刚刚梨尔都没喊我娘娘,喊的可是姐姐。”被点到的林翡儿忍不住笑了笑,说道“我是忍不住叫姐姐,叫习惯了,下次我会记得喊娘娘的。”“你晓得姐姐不是这个意思,我让你们都别太拘谨,难得坐在一块用膳,我与阿玛,额娘,弟弟们坐在一块吃饭已经是九年前的事情,这日子过得真快,阿玛都有白头发了。”
“娘娘,规矩便是规矩,规矩不可废,在宫中更应谨言慎行。”佟国维话语刚落,隆科多就喊了一声姐姐,而非娘娘,让佟国维神情一滞,瞪向隆科多,这反而让大家都轻笑出声。“快吃吧,小心饭菜凉了。”佟佳语雁招呼着大家用膳。先前在家是食不言,不过有三个小孩子在,小孩子就时不时指着哪道菜说要吃这个,于是大家也就没拘着,边吃边聊。正当他们一家人用膳的时候,外面传来太监高喊的声音。“皇上驾到。”众人方纷纷起身,皇上还没进来,人先跪着。只见皇上戴天鹅绒缎软胎帽子,穿蓝缎棉袍、绣深青色绸棉褂,外加一件木机春绸皮袍,腰束银镶湖蓝宝石钮带,穿青缎皂靴,大寒天穿着也不失贵气。“朕听闻舅舅今日进宫,朕过来看看。”“微臣多谢皇上让微臣一家人能有此机会团聚,皇上宽容仁厚,微臣感激不尽,必定为皇上鞠躬尽瘁。”林翡儿不得不说她阿玛是会说话的,想到她大伯会冲撞皇上,她阿玛应该没冲撞过皇上吧。“舅舅快起来,都起来吧,别跪着了,地上凉。”皇上亲自把她阿玛扶起来。“皇上,可用过早膳”佟佳语雁问了一句。“朕已经用过了,朕只是抽空过来一趟,还要过去给太后请安,朕不在此打扰舅舅跟爱妃团聚,过年要发荷包,朕给表侄儿们一个荷包吧。”梁九功上前,直接给在场,除了佟国维还有赫舍里氏以外的每个人一人一个大荷包,沉甸甸的,里面好歹有好几锭银子,可能有一百两了。给完荷包,皇上便离开了。她阿玛很明显高兴极了,“皇上看重娘娘,皇上真是看重娘娘,微臣脸上有光啊。”“阿玛,继续吃饭吧。”佟佳语雁明显淡定许多。用过膳后,他阿玛有话要先与她姐姐说,他们便先过去次间坐着。“阿玛,可是有事”佟国维提起公文之事。佟佳语雁不解“阿玛可问过户部那边,问过都统衙门那边”“微臣问过了,户部那边没有消息,不知何缘故,这户部那边没有消息,自然镶黄旗都统衙门也没有动静。”“是
', ' ')('不是户部还没奏明皇上,没将公文给皇上批阅”“可是已经过小半年了,从四月开始选阅,六月结束,如今都过去半年了,公文还没下来,户部那边的官员怎么不按规矩行事,上一年,选秀结束后两个月公文便下来了,你是不知道,谢元玉跑过来来提亲了,你妹妹对谢元玉是什么感情,你也是知晓一二,微臣不同意,你妹妹竟说出出家的话语,微臣想着公文早日下来,微臣好为你妹妹议亲,不然你妹妹真要与谢元玉在一块了。”“只是妹妹的公文没下来还是其他秀女的公文也没下来,阿玛你有没有打听过京城其他落选的秀女有没有拿到公文”佟国维被这么一提醒才惊觉,他倒是忘了打听京城其他秀女有没有拿到公文。“不过微臣还是觉得此事蹊跷,微臣觉得有人故意将你妹妹的公文压下。”“谁”“皇上。”佟佳语雁有些诧异,皇上为何将妹妹公文压下,不过她很快想到了什么,轻轻一笑。“娘娘可是想到什么了”“阿玛,也许你想对了,妹妹的公文真是有人故意压下,阿玛,无论是谢元玉还是其他人家,你都不能将妹妹许配给他们,妹妹是有人惦记的,阿玛,不如先等等。”佟国维不是愚笨之人,一听就听明白了,心下震惊的同时也有狂喜,他就说他佟家的女儿是要高嫁的,先前他的确没看错,皇上对梨尔是有几分男人对女人的心思,只是要等到何时,要等到下一次选秀嘛,那至少是三年后。梨尔已经十七岁了,三年后便是二十岁。“娘娘,要等到何时”“等到皇上耐不住的时候,皇上这人心思缜密,他必定不止压下妹妹的公文,怕是全京城落选秀女的公文都被压下,不过阿玛可以催一催,妹妹毕竟十七岁了,是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但是阿玛,妹妹与谢元玉的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被他人所知,你得压住那谢元玉别在这节骨眼出事。”“微臣明白。”半个时辰后,佟佳语雁送走阿玛他们,承乾宫又安静下来。“娘娘今日开心了,只有娘娘有此殊荣,可以在年前与家人团聚一次。”佟佳语雁嘴角扬了扬,她今日何止是高兴啊,她可是得知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梨尔先前都过了复选,偏偏又突然落选,这里头还不知道是谁在使劲,就怕他们佟家有两位嫔妃,可惜啊,最后还是要看皇上。那日皇上虽然没要了妹妹的身子,想来也是有一些亲密接触,这男人啊,他越是得不到,便越是惦记,越是心痒痒,本来皇上可能还不一定非要妹妹进宫,被人这么横加阻拦,反而激起皇上的逆反之心,皇上越想要。皇上可是天子,如今朝堂稳定,皇上已经亲政,权柄在手,花了好些年才到了今日位置,他想要做的事,想要的人,哪里容许别人对他说三道四,他可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他若是连自己想要的人都得不到,皇上自己心里怕是也憋屈了。皇上又不是八岁稚儿,他如今已经是三十二岁的帝王,不再是受人压制,没有实权的皇帝了。现在只需要再加把劲,皇上自己就会想办法把人弄进宫的。佟国维回去之后先是去探听京城其他秀女的情况,果然如娘娘所想,京城落选的秀女都没有得到公文,他便联合这些秀女的阿玛给户部施压,说是女孩子耽搁不起,过了年就又长一岁。后他直接上奏折弹劾户部尚书跟笔帖式指责他们的失职。至于谢元玉那边,他也无需怎么压制,公文没下来,不得私自议亲是大清的规定,他只需告诉他们若是再擅自上门提亲,这天家真追究起来,那可是掉脑袋的罪名,这关乎到他女儿的名声,他不允许任何人污蔑他女儿的名声。那谢元玉倒是在年前回保定府了。赫舍里氏还想着给她侄子说说好话,可是她几次跟自家老爷提起时,老爷就骂她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一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样子不欲与她多说,本来这正月十五是在宿在她房里的,结果他跑去孔姨娘那里宿下,还说让她自己反省反省,她不明白她要反省什么,她一个嫡母为了庶女着想,怎么还错了。过了年,到了一月底,孔姨娘就传出有孕的消息,自家老爷笑的跟什么似的,赫舍里氏就越发气不顺。孔姨娘怀孕了,他倒是不方便在孔姨娘那歇下,傍晚过来正房,赫舍里氏就忍不住嘲讽一句“怎么,今晚怎么不过去孔姨娘那里了,孔姨娘年轻漂亮,我人老珠黄,你还过来我这里干什么,你当初怎么不让她给你生儿子。”“乱说什么,她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这嫡子必须得从你肚子里出来。”赫舍里氏脸色好看一些,自家老爷极其看中门第,正如他看不上谢家一样,当初她阿玛若不是顺天府丞,正四品官员的女儿,他也未必会娶她,只可惜她阿玛死得早,她的弟弟又是没本事的,功名考不上,撑不起家,她妹妹又是嫁给一个七品知县,还不是京官,她们家算是渐渐落败下去,如今是仰仗了他。“梨尔跟元玉的事,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又说这事,我都说了这事你别管,你是真想害死梨尔嘛,她不是从你肚子出来的,你就看不上她是不是公文没下来,她就是不能谈婚论嫁,我在朝堂上步履维艰,多少人都在盯着我的错处,你一个妇道人家能不能别扯后腿”“你什么意思,我怎么看不上梨尔,我没把她当亲女儿对待吗我对她还不够好吗”“你对她好就盼着她嫁进谢家啊,你自己亲生的女儿可是嫁进了皇家,嫁给天子,梨尔怎么就不配高嫁”“可是她喜欢的是元玉,高嫁有什么用,你女
', ' ')('儿在宫里过的是什么日子,你难道不知道吗”“她过的是好日子,穿金戴银,在冬日里那银丝炭可以几炭盆几炭盆地烧,殿内温暖如春,这日子还不够好吗她都不后悔进了后宫。”赫舍里氏看着自家老爷,目光怨恨,有些歇斯底里“她不后悔,我后悔行不行我一年才见一次,我自己的女儿都不能见,如果你不是从小教导她要进宫,我女儿未必会愿意进宫,你卖女求荣”“你不可理喻”佟国维气得直接下床离开。赫舍里氏捂着脸痛哭,哭她们母女两分离多年,一年一面还必须得感恩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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