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舜华刚说完那一番豪言壮语,丛双为她捏腿的动作也僵在那里。
愣愣地抬头,坐在小杌子上,看着自家主子。
反应过来后,慌忙起身。
富察舜华干笑着,“皇上怎么来了?”
康熙坐在另一面,接过了秋云奉上的茶水,呷了一口道:“刚刚在承乾宫就瞧见你好像不大舒坦,那边事儿了了,就来瞧瞧你。”
丛双此时又坐下为其捏腿,他又道:“刚刚在那儿就瞧见你腿脚难受的样子,这是怎么了?”
富察舜华揉揉膝盖,无奈道:“女子孕期,越到后面,越是难受,孩子越大,挤压五脏,喘不上气,还会导致腿脚浮肿,需要穿再大几号的鞋子,腰酸背痛都是轻的了。”
“妾的脚就已经肿起来了,刚肿起来的身后并没注意,穿了原本正好的鞋子,差点没疼死,还是叫内务府又拿了大一号的,才觉得稍稍舒坦些。”
康熙一怔,记忆中,他只如此关心过赫舍里和张庶妃,一个是他的原配妻子,一个是生下他第一个孩子的女人。
但他每每问起,两人从来都是笑着说不难受,身体尚可。
他的确知道女子怀孕不易,毕竟他的元后就是在生产这一关,芳华早逝,却没想到竟是这般艰辛。
也只有她会在自己面前碎碎念地抱怨了。
“而且,越往后,孩子胎动越是频繁,妾有时候大半夜好不容易睡着了,这孩子就直接给妾一拳一脚,疼得妾直接醒过来了。”
“本就呼吸不畅,不好睡,他倒好,就不能老实一会儿。”
她这辈子的好脾气都用在这孩子身上了。
因为她现在就是想教训都不能。
可快点儿让她卸货吧,太痛苦了。
听着她说,康熙都知道她的日子如今有多难捱,不免语气带了些安抚道:“且再忍忍,再有一个月,孩子就呱呱坠地了,八个月都熬过来了,何况是一个月?你现在就是想生出来也没办法,毕竟还没到时候不是?”
富察舜华就有些心烦,“知道了知道了,”原本眼皮还耷拉着,此时却是向上一翻,阴阳怪气道:“你们男人就只会说忍忍忍的,那是因为事情根本没摊到你们头上,让你们试试这怀孕的苦楚,怕是还没我们女子强呢。”
也不知为何,许是受了僖嫔……赫舍里常在的刺激,许是富察舜华的话虽也不中听但温和许多,他心中竟有些受宠若惊,显得尤为好说话,半点都不计较富察舜华言语间的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