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纳咱们入后宫,为的是什么,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大家各取所需,别在感情上牵牵扯扯,难道不是极好?他对我动了点儿心,可我也对他温柔备至啊。”
“他生得好,我只喜欢他的脸就够了。”
富察舜华越说,懿贵妃眸中的艳羡越浓重,几乎都要漾出来柔柔水波。
她低声道:“真羡慕你,如此洒脱。”
“若我能做到你这样,是不是也不会有今日的困境?现在更是命不久矣,皇上薄情,我自以为能得到他一点点真心,拿出我满腔的真情,却不过是如此下场。”
她苦笑着,“我这辈子,就是输在了糊涂二字上,不论是对感情还是家族,皆是含糊混过,到了……”
富察舜华挑眉,微微摇头,“既如此,我也和你说,不对等的感情,少有能长久的,且他三宫六院,即便你是他表妹,又能将你的看重加到几分呢?”
“是,他是皇帝,身份尊贵,通身的容貌气势慑人,世间男子,少有能敌,可他依旧是个男人,也有着大部分男人身上的通病——喜新厌旧。”
“所以,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这个男人,他不可靠。”
富察舜华的一番话,振聋发聩,懿贵妃不由捂住心口。
“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人爱上一个注定不会爱人的皇帝,想法如何,我不会对你们妄加置喙,但是,你们沉溺于他的温柔时,陷得更深时,就不能想想他的不好?”
“每当我觉得他真的是温柔体贴,芝兰玉树时,我都会想到,告诉自己,他是皇帝。”
懿贵妃听了,失神许久,良久才笑了起来,喃喃道:“你说的是啊,你太清醒了,清醒到,近乎无情。”
“可是,恰恰就是这样的清醒,才是立足于宫中最好的资本。”
她目光悠远,望着窗外,看窗边的盆栽,落叶缓缓而下。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富察舜华扭头,也看向窗外,淡淡道:“说来,这宫中的人形形色色,但如你这般,为情蒙智的,却也少见,与乌雅氏简直就是两个极端,也难怪,你会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
她起身,作势就要离开,“不与你说了,你身子虚弱,该休息了,我也先告辞了。”
懿贵妃点点头,仍是沉浸于巨大的震动中,还有些失神,“紫苏,将你们靖妃娘娘送出去,我身体多有不便,就不送你了。”
紫苏瞧着自家主子周身的郁气消散许多,心中激动,忙恭敬地将人送了出去,满心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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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承乾宫,富察舜华长舒一口气。
“走,再去一趟阿哥所,等回来了,再收拾收拾,也到了用膳的时间了,正好有日子没见到我儿了。”
天气早已渐渐转凉,北方的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