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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克的轰鸣声越来越近,张天海紧攥着手中的毛瑟步枪,手心都微微沁出了汗水。
这时,二连的官兵们大多都已经完成了张天海交代的捆绑集束手榴弹任务了,一捆捆集束手榴弹就安静躺在战士们的身边,仿佛等待着需要它们的时刻。
此时的街上除了柴油机的轰鸣声,一片寂静。
突然间,一阵枪炮声从隔壁的街道上传来了,张天海知道,那是三营在公平路那边按照预定时刻发起进攻了。
一营的一连已经因为伤亡惨重而撤下了,此时的兆丰路,正是二连上阵的时刻。
“咋回事儿?!张天海怎么回事儿?!二连怎么还不发动进攻!”操着一口浓重的湖南口音的熊新民骂骂咧咧道,他是张天海的师兄,黄埔六期步兵科毕业。
“营长,卑职这就去二连看看情况。”这是一营的营部参谋郭其亮。
“快去!告诉他,团座就在我们的身后,他还不发起进攻,难道等团座亲自上吗?!”熊新民很直接地骂道,要不是他需要在后方督战,他倒想直接上去踹张天海的屁股,然后带着部队就上了。
“是。营长。”郭其亮应了一声,然后一路跑去去二连的阵地了。
确实,团长胡家骥在部队中可是出了名的“拼命三郎”,最显著的一个特点就是喜欢身先士卒,带着部队往前冲。
就单单在这一点上,宋希濂师长已经骂了他不止一次了:“你是团长,不是连长、排长了!不需要带着部队冲锋!”
可胡团长总是嬉笑着回答:“师座,您也知道我这人,就这副德行,我跟您保证: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胡团长保证过的事儿,真的改了吗?不尽然,过后就忘,他这人就那副火爆脾气,一旦看战况不顺利,前方的官兵又畏缩着不敢向前冲,他总是带兵往前冲。
所以在后来的国军之中就有一句:胡家骥打到哪里,哪里就有胜仗。
作为黄埔五期工兵科出身的胡家骥,那可是一直在步兵部队服役,甚至比同期的一些步兵科出身的同学升职还要快,这不能不和他那副火爆的性格有关。
熊新民所担心的并非没有道理,这要是二连真不敢上,团长知道了,可能又得身先士卒地率部冲锋了。
要是没啥事儿还好,要是有事儿了,师座不得把这板子打自己身上?这是战时,不是平时。要是平时,大不了也就降职而已,可是这可是战时,师座火了,把自己就地正法都是有可能的。
没一会儿,郭其亮回来了,向熊新民报告道:“营长,刚刚问清楚了,张连长说,鬼子的坦克过来了,咱们得先搞掉他们的坦克,不然容易产生无谓的牺牲。”
一听这个解释,熊新民就火了,气得嘴唇直哆嗦:“这个王八蛋,这要是耽误了统帅部的全盘计划,让鬼子从汇山码头跑了,他张天海十个脑袋也填不过来这个洞!郭其亮,你告诉张天海,要是再不发起冲锋,老子就立马将他就地正法!将我的原话告诉他张天海!”
“是,营长!”郭其亮赶紧立正应声道,然后跑去了二连的阵地了。
……
“什么?营长真是这么说的?”张天海银牙轻咬下唇。
郭其亮点点头,说道:“是的。这是营长的原话,营长还说了,如果让鬼子从汇山码头跑了,你十个脑袋也填不了这个洞。”
“郭参谋,麻烦你转告营长:我张天海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我立马带队冲锋!”张天海斩钉截铁地说道,他知道,汇山码头是日军最后的退路了,只有把日军的这条退路给截断了,我军才能将日本驻上海的海军陆战队士兵全歼于上海!
“行。张连长,你我都是黄埔七期出身,当以死报国家,驱除鞑虏。你先走一步,兄弟,随后就来!”郭其亮拍了拍张天海的肩膀,郑重地说道。
君子一诺,重若千钧。
“行,那兄弟就先走一步了。”张天海亦是重重地拍了拍郭其亮的肩膀,心中已存死志:日军交叉火力在前,又有坦克助威,恐怕此战牺牲,再说难免。吾虽死,但无愧于国家,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了。
说完这话,张天海就对身后的战士说道:“将士们,听着,现在这些日寇,正在侵略我们的家园,我们若是退后了,那么遭殃就是我们的父母兄弟姐妹,所以我们不能退!听着!一排二排的战士跟随我冲锋,三排的战士冲出去后,对敌进行火力压制,我们要跟他们进行巷战!杀一个够本儿,杀两个赚一个!”
张天海的语气很坚决,没有一丝犹豫,李浩城连长还有众多战死牺牲的弟兄,这就是他们的榜样!
“许三狗!准备吹响冲锋号!所有人,清楚自己的任务了吗?还有!要搞掉鬼子的坦克!兄弟,跟我冲!”说完,张天海就站了起来,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冲锋号吹响。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悠扬而激昂的冲锋号响彻了整条兆丰路,这是中国军队进攻的号角!
二连的官
', ' ')('兵在看见连长带队冲锋后,不禁是士气大振:当官的都不怕死了,我们怕什么?!杀一个够本儿,杀两个赚了!
果然,在冲锋号响起的那一刻,日军的子弹就如期而至了,那是一片枪林弹雨,最先冲出去的两名士兵率先被鬼子那密集的子弹打成了筛子。
鲜红的血液,从那两名士兵的伤口处飙出来,张天海龇目欲裂。
不过,已经没有时间给张天海考虑其他事情了,他抬手就是一枪。
“啪!”
张天海的子弹打在了一个日军机枪手的钢盔上,那子弹瞬间击穿了钢盔,射进了那机枪手的脑袋中,一股鲜血从他的伤口处流了下来。
还没等那名日本兵死透,他的队友就撞开了他。
可那名新补上的机枪手,还没等他开枪,一颗子弹击穿了他的钢盔,射进了他的头颅。
那枪法一如既往地犀利。
这么近的距离,以德制枪的口径,射穿日军的钢盔,自然不是什么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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