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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的起床号是对新兵营地的无差别攻击,季瑾睁开眼睛,感觉脑瓜子嗡嗡响。
他花了几秒钟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个军雌了,迅速从床上爬起来,冲进浴室一通洗漱,再把干净的训练服穿在身上,用手指将新衣服的褶皱压平。每间宿舍的门后都配备了仪表镜,季瑾对着镜子整理细节,看见镜中的自己面色红润,全无昨晚那种仿佛快要直接倒下的疲惫感。
腹腔里还残留了一些没有吸收的精液,存在感十足地证明他被滋润得有多好,季瑾对着镜子笑了笑,转头看见夏琛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眼睛,整个身体都窝在被子里,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睛看他。
“雄主早上好。”他估算了一下从这里到食堂跑一个来回再跑去操场的时间,“您稍等十分钟,我去食堂给您打个早饭。”
新兵营的起床时间是算死的,五分钟起床洗漱,五分钟从宿舍跑到食堂,十分钟排队吃饭,五分钟从食堂跑到操场,五分钟列队集合,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差错都要迟到,轻则挨一顿臭骂,重则体验教官的特别关照套餐,俗称加练。现在已经是六点零四了,按季瑾的模式他铁定要迟到,夏琛迟钝地看了他两秒,嗓子里带着浓浓的困意:“你走吧,我睡醒了自己去食堂吃。”
时间确实还早,够他再睡两个小时,季瑾也不再纠结,走过去黏糊糊地向他讨吻:“雄主可以给一个早安吻吗?”
夏琛啧了一声,按着他的脑袋在他唇上碰了一下。季瑾朝他笑,又听见他说:“咱俩那点事…你想说就说吧。我理解这个话题是你们社交的一部分,别太拘束。”
“我才不说呢。”季瑾松松地撑在他身体两侧撒娇,“您不知道雌虫的独占欲有多强,要不是法律规定,才没有雌虫愿意分享雄主。我巴不得全世界只有我知道雄主的好,这样就没有其他雌虫跟我抢雄主了。”
夏琛觉得他像只敏感多疑的小刺猬,始终不相信自己得到了全部的爱,时不时伸出点小刺扎他一下,看向他的眼神里混杂着期待和忐忑,让他连气都生不起来。
“随你。几点了,你还不走吗?去晚了排队很久的。”
“我昨天看了,可以去快速窗口拿营养剂,路上跑快一点不会晚的。”季瑾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亲,依依不舍道,“那我走啦。”
夏琛从鼻腔里发出一道闷闷的鼻音,眼皮终于撑不住,翻身背对他重新睡去。
“您没把八点十五的闹钟取消吧?”季瑾继续在他身后念叨,“要是我没迟到,您迟到了那影响多不好啊。”
夏琛不耐烦地哼哼了两声,勉强能拼出一个滚字。季瑾无奈地摇摇头,不敢再打扰他睡觉,转身轻轻带上房门离去。
一到食堂他就成为了焦点,只因为他身上雄虫的气味过于浓烈,隔几米之外都能闻得一清二楚,再一看季瑾红润的脸颊,用脚指头想都能知道他的宿舍昨晚混进去了大军官儿。
“我要吐了。”昨天跟他在食堂相谈甚欢的一个学弟怪叫起来,“你能不能收敛一点?这里可都是未婚军雌!”
“高低得求郑教官给你弄点香水去去味儿。”另一个嫌弃地扇扇鼻下的空气,“我受不了了。”
季瑾作为既得利益者,脸上挂着羞涩的微笑,努力把快要翘到天上去的尾巴藏好,不要表现得太嚣张,容易拉仇恨。
“二手货而已,嘁。”他听见一个声音小声说,“有什么好炫耀的。”
“你倒是一手货,可惜军团长看都不看你一眼!”他身旁的小学弟立刻不乐意了,“什么东西也敢乱叫。”
“瞧这话说的,在你眼里给军团长当雌侍就了不得了是吧。”那虫不服气似的大声嚷嚷起来,“评判雌虫的价值就是看雄虫要不要,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怜吗!”
“胡言乱语!”
他这一嗓子引得远处的新兵也纷纷探头张望,季瑾不想同他起纠纷,上前对学弟道:“走吧,要迟到了。”
“呵呵,我当你是个厉害雌虫,没想到居然连反驳我的勇气都没有。”他有意退让,熟料那新兵越发不依不饶,语气愈加尖锐,“什么反抗军精神领袖,原来就是个有雄虫操就感恩戴德的家伙。你的雄主晚上操你的时候,肯定很得意吧,等你从这里出去,他在办公室想什么时候操你就什么时候操你,我可真羡慕军团长,有一条忠心耿耿的狗。”
季瑾赫然暴起,按着他的衣领用力将他掼到餐厅中央的石柱上!他这一下力气极大,雌虫的脑壳在石柱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声音大到让其他虫后背发凉。
“你怎么说我我都无所谓。”季瑾的眼神阴郁得仿佛滴血,“军团长救了我的命,我不会允许你侮辱军团长。”
雌虫的眼睛眯起来,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往地上啐了口血。两只虫直接扑在地上扭打起来,围观的新兵没有一个敢上前劝架,直到郑悠匆匆赶来,一声怒吼震彻天地:“你们在干什么!”
季瑾抹了把流血的唇角,松开雌虫站起来。相比他而言雌虫就惨了许多,半边脸颊都肿了,红得像个猪头。
“
', ' ')('你们两个跟我去办公室!”郑悠怒发冲冠道,“其他新兵操场集合!”
营地最大的官儿来了,其他士兵纷纷作鸟兽散。季瑾被提溜去办公室,跟雌虫分别关起来,没多久郑悠匆匆推开门进来,指尖对着他的鼻子,想了想又恨铁不成钢地放下:“他年轻你也年轻吗!营地不能打架斗殴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错了。”季瑾直接破罐子破摔,“咱不是有规章制度,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呗。”
“这是怎么罚的问题吗!”郑悠简直要被他气死了,“这话就算军团长来了也未必放在心里,你又跟他置什么气!外面现在乱了套了,你现在是众矢之的,麻烦低调一点,不能再在营地引发混乱了。”
季瑾:“外面怎么了?”
郑悠叹了口气,低声道:“今天政事厅对外公布了新的雌奴管教法草案,现在争议很大。”
季瑾的心立刻揪了起来:“我能看看吗?”
“看什么看,不能看。”郑悠没好气道,“晚上缠着军团长给你看吧,我不干违规的事儿。赶紧出去,把你俩的帐算完。”
季瑾哦了一声,耸眉塌眼地跟他出去,一副沉痛悔改的模样。等到郑悠公布加练内容的时候他又站不住了,惊愕道:“凭什么我的训练量是他的两倍?”
郑悠森森然瞪他:“我要让你跟他一样累,不然你怎么可能记得住教训。”
季瑾心虚地撇撇嘴,拿上负重袋出去越野跑。跑完罚练的内容他正常入队训练,又被郑悠和靳南轮着一通教训,老雌虫十秒里有五秒都在看他,动作稍微有一点不规范都要倒大霉,季瑾一天过得如履薄冰,腿酸心更累,拿了管营养剂就往宿舍走,打算在雄主怀里好好嘤嘤几声。
小屋的灯没有亮,季瑾的心凉了一半。推门进去果然毫无雄虫踪影,季瑾叹了口气,幽怨又颓丧地想夏琛昨晚找他果然是为了泄欲了,爽完就不要他了,偏偏他想夏琛想得紧,身上哪里都空虚得要命。
他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觉得自己像烂俗苦情剧的主角,孤苦飘零的一根小草儿。草儿先生抱着满腹愁肠入睡,半夜两点被嘹亮的集合号吵醒,脸都没洗就跟着虫群往集合地跑。
夜练的项目是障碍穿梭,季瑾在泥地里弄了个灰头土脸,一直练到四点才被放回去睡觉。早上六点的起床号丝毫不因为他睡眠严重不足而延迟,季瑾顶着两颗乌黑发亮的黑眼圈出门,遇见新兵学弟连打招呼的力气都欠奉。
第四天的晚上他又没有见到雄虫,半夜两点的集结号倒是准时而至,摆明了要把他们往死里磋磨。新兵总要经历这样一些被磋磨的过程,季瑾决定认清现实放弃幻想,先打起精神把新兵营的日子熬过去再说。
第五天的晚上,他遥遥看见宿舍的灯亮了起来。
他尽全力张开疲惫的腿跑过去,推开门将雄虫抱在怀里。前些日子天天同雄虫腻在一起,短短三天没见,他觉得想夏琛想得要疯了。
“一身汗味儿。”夏琛语气嫌弃,手却温柔地拍拍他的背,“洗澡去。”
季瑾略一动脑,埋在他怀里笑道:“雄主这不是作弊么。”
是了,夏琛这样娇贵的雄虫才不会半夜三更不睡觉折腾自己,季瑾不知道郑悠什么时候突发奇想组织个夜练,夏琛却对训练计划一清二楚,他今晚出现在这里,摆明了他能睡个好觉。
“有空了来看看你。”夏琛同样笑起来,嫌弃地赶他去洗澡,“明天我要出征,应该是这个月最后一次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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