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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逛菜市场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意思, 两个人有两个人的意思。
两个人边走边商量晚饭要吃什么,为了这顿饭要准备什么食材。相比看菜, 谭幼瑾因为职业的关系更喜欢看人,有时看着菜场里的某个摊主, 在心里给他写人物小传, 看到留着胡子趿棉拖卖调料的摊主, 想他更合适哪个导演的气质。观察完摊主, 脑子里把自己认识的演员想一遍, 哪个演员在这个菜场工作不显得突兀。于戡好像看出了她的兴致所在,把她单方面的脑内活动变成了讨论, 两个人猜摊主们各在这个菜场工作了多长时间。
关于一个水果摊主的工龄猜想, 两个人的分歧很大。那摊主看上去不超过四十岁,于戡却猜他卖了三十年水果。
“要不咱俩打个赌。”
谭幼瑾问:“赌什么?”
“我赢了, 你请我喝啤酒;如果你赢了, 你想拿我怎么办都行。”
话说到这份上, 如果不是有摄像机, 谭幼瑾便要劝于戡不要什么赌都打。不过她转念一想,于戡猜这么离谱,没准是真拿到了正确答案。但答应了也没什么损失,不过是请啤酒而已。
事实证明,谭幼瑾猜得没错。于戡和水果摊主认识,摊主客串过于戡的一部网大。因为是水果世家,从小就跟在父母身边一起卖水果,已有三十余年。摊主把草莓橘子冬枣装在一个袋子里,非要送给于戡,让他带走给女朋友吃。于戡也没推辞,在二维码上扫了一百块。这里的水果比超市便宜许多,一盒草莓不过十多块,摊主不肯占于戡便宜,又在袋子里装了柚子哈密瓜,这次袋子送到了谭幼瑾手上,摊主太热情,谭幼瑾拒绝不了,只得接着。
下午的录制地点定在于戡家。谭幼瑾因为职业习惯下意识地以貌取人,在她给于戡做的人物小传里并没有善庖厨这一选项。她一开始以为自己看错了于戡。在采购过程中,她发现于戡应该没有下厨习惯。他不光买了食材,还买了油盐酱醋,就连米也是现买的。
于戡左右手拎着两个大袋子,每个袋子都跟要撑破了似的。谭幼瑾要帮忙,于戡拒绝了谭幼瑾要帮忙的要求,他说双手各拎一个容易保持平衡。谭幼瑾主动帮他分担了右手边的一个袋子。接着于戡的右手和谭幼瑾的左手同时拎着一个袋子。
两个人好不容易打到车,把人和东西一起塞了进去。谭幼瑾想到刚才打赌输了,邀请于戡喝啤酒,但啤酒还没有买。好在小区超市就有卖的。
谭幼瑾对于戡住的小区很熟悉,他们所乘的电梯也很熟悉,上了电梯差点儿去按自己的楼层。
开了门,于戡把东西放下,看着谭幼瑾笑道:“你不热吗?”
谭幼瑾这才脱掉外套,她双眼寻觅挂衣架的时候,于戡已经把她的外套从她手里拿走,挂到了衣架上。
于戡的住处比较符合谭幼瑾对理想房子的想象,他的客厅有一个一百寸的电视。前段时间她还想把投影换成电视,现在大屏电视的价格降到了一个她能消费得起的水平。但是想到再过不到一年就要从房子里搬走,一直没有下决心。客厅像是今天刚打扫过,不知是不是提前知道了这次录制。客厅橱柜上摆着一张照片,离着两米看完全看不清是什么,很像是拍糊了。但谭幼瑾很难想象,于戡为什么要把拍糊了的照片特意摆出来,他拍照技术很好。
这是她第一次来单身男人的家,倒不紧张,因为摄像头太多。小区供暖很好,好几个人挤在客厅里,她穿一件薄毛衣竟有些热。
虽然摄像机一直在录,但是当编导说要开始直播的时候,谭幼瑾还是感到了一点不同。厨房很明显最近没有被使用过,谭幼瑾和于戡一起把油盐酱醋放到了该放的地方。
于戡把洗菜和做饭的活儿揽到了自己手里,让谭幼瑾负责切菜。谭幼瑾本来想说这个分配是不是不太合理,她也可以洗菜。谭幼瑾做饭频率并不高,她工作时间大都吃在食堂,偶尔自己做饭,也做得很简单,很少炒菜。想到有摄像头在录,她不介意给于戡一个表现的机会。于戡还年轻,比她更需要树立一个勤劳的形象。
谭幼瑾低头切菜,不仅沉默,头也很少抬。
于戡很突兀地说:“说出去别人都不相信,我在校的时候没有上过你一节课,听你讲课还是付费买的音频课。我从来没有对外说过你是我老师,连你的课都没上过一节,怎么好意思这么叫你?”
他说得很突兀,直到说完,谭幼瑾突然明白于戡为什么一直强调没有上过她的课,他们不是师生关系。
于戡突然又直接叫她的名字:“谭幼瑾,你小时候最怕什么动物?”像是初次见面完全不熟悉为了避免尴尬问的问题。
“老鼠。”
于戡不知怎么就笑了:“这年头怕老鼠的猫也是有的。”
谭幼瑾想起于戡说过她像一只猫,一只自食其力捉老鼠养活自己的古典猫。
周主任看着手机里的女儿切土豆丝,她切得很慢,像放了05倍速似的。这也符合她对女儿的认知:厨艺不精。但切得很认真,注意力都在手中的
', ' ')('土豆上。
老谭问周主任:“这旁边的男孩儿是谁啊?怎么没听幼瑾提过?”
土豆丝切到一半,谭幼瑾不小心切到了手。于戡几乎和谭幼瑾同时发现她手指淌出了血滴,他刚才已经熟悉了刀和案板接触的规律。好在于戡备用的医药箱倒齐全,他帮谭幼瑾用碘酒消了毒又给她敷了创可贴。
“我给你的那把刀太利了,不适合切菜。”
“是我不小心,我自己来。”创可贴她完全可以自己贴。
“我知道你怕麻烦别人,但我一点儿都不觉得麻烦。”
再回到厨房,谭幼瑾的工作已经被于戡取代。
“那我做什么?”
于戡把草莓洗好装盘递给她:“你先吃,顺便在旁边指点指点我。或者跟我说说话。”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做饭?”
“去年拍片子的时候。”去年拍一悬疑片,主演是一厨师,特意请了厨师培训。他自己在旁边看着,看久了,也偷师了半成,勉强能摆出个会做饭的样子。于戡一般把拍网大说成拍片子,把自己拍的网络大电影直接省略成“电影”,别人一般会默认为院线电影,他也不愿意让一般人有这误会。
老谭看着视频问周主任:“这男孩儿是个演员?都有什么作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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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谭幼瑾常年单身, 且对相亲十分排斥,给她的父亲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以老谭朴素的价值观,女儿对男人的初始印象是由父亲决定的,如果女儿对他这个父亲很满意, 即使运气不好见到了一些比较恶劣的异性, 也多少会对婚姻有些憧憬。他几乎认定女儿不谈恋爱不想结婚, 是对他这个父亲的无声批判。
老谭因为小时候没能长时间陪伴女儿向女儿道过歉,但谭幼瑾并没有就这个问题谈下去。她说, 这方面您只需要向我妈道歉, 您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换了我, 也不会比您做得更好。
老谭就没法子说下去了,他很难不理解为女儿因为在婚姻里不会比他做得更好, 所以不结婚。他总不能说你也跟我一样,找个支持你事业的另一半。
老谭很感激自己的夫人支持自己的工作, 承担更多的家庭责任, 但他一点儿都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过自己夫人的日子。想归想, 但说不出口, 尤其当着自己夫人的面, 像是对夫人生活意义的否定。理想的女婿事业当然不能太差,但事业心太强了也不行, 最重要的是有家庭责任感, 能够承担更多的家庭责任。总有人见他女儿没有结婚,要帮忙介绍, 听到某个青年才俊一心扑在事业上, 他直接就给否了。
对手机里的这个“演员”老谭也不满意, 这个职业太不稳定, 不可能一心扑在家庭上。周主任也不满意,不过原因不一样。
在问题没有得到答案后,老谭直接去搜于戡的名字,才发现他原来是个导演。
老谭对影视完全外行,他对网络大电影并无歧视,只认为是一种新兴事物,见到于戡一年拍了这么多网络大电影,虽然他一个都没听过看过,但认定他是个勤奋有事业心的年轻人。
老谭不觉得于戡是个合适人选,看夫人比自己还要不满意,宽慰她道:“我看幼瑾对这个男孩儿没什么意思,都是男孩儿一头热。”
“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看幼瑾对他只是基本的礼貌,并不怎么热情。”画面里他女儿笑都很少,有时笑也是淡淡的,像是出于礼貌。
周主任也这么觉得,她放了心,她以前总怕女儿被文艺圈的男人给骗了。可是她的女儿既对她介绍的靠谱男孩儿完全没兴趣,也对这种长得好看对她殷勤的男孩子没什么意思,她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的呢。
屏幕里的字幕,以夸奖羡慕为主,其间也掺杂着一些不太友好的批评言论,“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这个男的不好看吗?为什么都夸他帅?”“要真帅,早火了,用得着上恋综表演”, “这男的一看就没做过饭,摆明了演戏”,“美颜开的太大了,西红柿的颜色都变了”“ “小姐姐是明白人,知道男的在演戏,心里指不定翻了多少白眼。”
老谭和周主任看到批评于戡的言论,并不觉得反感,只认为是网友的言论自由,应该得到应有尊重。直到看到攻击他们女儿的,他们马上觉得自由也应该有一个尺度。
老谭血压一向稳定,直到看到“这个女人也一把年纪了,到底有什么可傲的”“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装什么矜持”“这个女人家里应该挺有钱的,要不男的不至于这么上赶着”……
周主任不满道:“就不应该上这个节目,什么人都可以指指点点……你女儿从小自尊心就高,看了肯定受不了。”周主任太了解女儿的自尊心,只要在她面前夸奖自己的学生,就能激起她的好胜心。她开始是无意的,后来利用了她的自尊心让她上进。
“就是嫉妒,不用理他们。”
', ' ')('说着不理,但老谭还是忍不住用自己刚刚注册的号对他眼中的无理言论进行批驳。老谭虽然也觉得女儿和男孩儿的年龄差有点儿大,他觉得同龄人更适合女儿。但他可不觉得三十老,甚至他觉得自己还属于青壮年时期,大有可为,说他女儿老,是对女儿的侮辱,更是对他的侮辱。他洋洋洒洒了一大篇,等到要发出去才意识到字幕有限制,只能缩减。发表字幕的同时特意对夸奖女儿有气质的评论进行点赞。
直播后期,观众里出现了一些明显认识于戡谭幼瑾的,有几条字幕连在一起“谭幼瑾疯了吧,和一个拍网大的搞到了一起” “这是被年轻的□□给搞晕了嘛”“网大都能忍,以后再批评别人的电影可就说不过去了啊”。
菜做好装了盘,谭幼瑾以为直播要结束了,结果编导告诉她,要等吃完饭才结束。
她忍不住说:“有人看吗?”
“很多人看。”
当得知直播人数已经超过七位数,谭幼瑾倒不是很惊讶。节目跟直播平台要了推荐位,多少有一些观众点进来看。但她不信真有七位数。早两年,她一个媒体熟人对她说,直播数据后台可以直接改,两三万的观看量改成上百万,动动手指就行。还有更离谱的,发通稿吹观看量的时候,把几个时间段的直播人数相加,凑成一个惊人的数字。
不过两三万的人对她来说已经不少了。给学生上课,一百人以上就是大课。
谭幼瑾给于戡买的啤酒摆在桌上,于戡没问她,就给她倒了半杯。
谭幼瑾微笑着说谢谢。她在心里自问,此时自己是不是有表演的成分。当着摄像机和这么多观众能完全坦然地不在乎这些目光吗?如果没有摄像机,她会对于戡说什么?她脸上的表情会是怎样,和现在会是完全一样吗?
不一样,她在心里很清楚地评判到。那么于戡的所作所为有没有表演的成分呢?她问自己。他在镜头前呈现了一个几乎完美的形象,虔诚甚至谦卑地表达着对她的感情,这形象真是太好了。她一开始很奇怪于戡即使要上恋综,为什么要选择她。他说想要为她澄清,她相信有这个理由。但她觉得肯定也有别的。一个漂亮男人痴情却得不到回应,在当今太容易引起人的怜惜,怜惜往往能唤起关注,这关注很难说对于戡没有一点儿诱惑力。他的事业不上不下,如果能在大众传媒上输出这样一个形象,对他的事业当然是有帮助的。
她母亲总怀疑她现在对恋爱婚姻不感兴趣,是不是从男的身上受了什么刺激。
她约会过一些男人,在她很年轻的时候。她进了大学,脱离了母亲,开始做一切母亲不让她做的事,在冰冷的雪天喝冰镇可乐吃冰激凌、吸烟、喝高度数的酒,穿母亲绝不让她穿的衣服,有的衣服布料不是很多。还有,和男人约会。她这时候已经不再像十五六岁那样渴望有人无条件地爱自己,她觉得这期望就跟落魄书生渴望狐仙突临自己家差不多,梦想很美好,但做做梦也就得了。她要恋爱既不是出于强烈的生理需求,也不是因为孤独寂寞产生的心理需求,有点弥补十五六岁遗憾的意思,还有一点像是后来学车,别人都会,自己不会有点儿不好意思。但就像后来没学成车,她也没和任何人从约会走向恋爱。自从最后一个约会对象和她闹得不欢而散,祝她孤独终老后,她就再没约会过,又成了她母亲当时理想的女儿,一心扑在学习和工作上。
是有男的让她不好受,可她也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大家彼此彼此,谈不上谁伤害谁。事实上,只有于戡这个男人让她受过刺激,和婚恋全无关系。事后细究原因,因为她对他毫无防备。
现在也是因为这个,即使是看起来最温暖和谐的时候,她对他也不是毫无防备。但是她愿意配合他扮演这样一种形象,如果对他的事业有帮助也不错。毕竟她十来年前拍的短片,她自己都不愿意多看,他却看了好多遍。而且抛开私人恩怨,从她的职业角度来说,她愿意他有更好的发展。
两个人,四菜一汤,有点儿多了,谭幼瑾问编导摄像要不要一起吃。大家很客气,都表示还不饿。
在镜头前,谭幼瑾只喝了一小口酒,公平地夸赞了于戡做的每一道菜,表现出了一个合格的客人应有的素质。一盘土豆丝,一半是她切的,她不小心切到手,剩下的便换成于戡切。两种土豆丝混在一起,但她能分清哪个是她切的。
一顿饭吃到尾声,编导在直播镜头扫不到的地方,建议于戡弹吉他回馈观众的热情收看。
两人对坐着,谭幼瑾没有抬头,她握着手里的玻璃杯,里面的啤酒还有剩。于戡看了谭幼瑾一眼,问她想听什么,谭幼瑾笑道:“我都行,你可以征求一下直播间观众的意见。”
不知是直播间观众的建议还是编导自己的想法,编导说大家想听《孤独的人是可耻的》,问于戡能不能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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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滤镜◎
于戡说他
', ' ')('不会弹编导点的这个, 他没再征求谭幼瑾的意见,开始弹亨德尔的一首曲子。谭幼瑾很熟悉这旋律,只是第一次听吉他版的。
谭幼瑾低头喝杯子里的酒。她本来是没打算喝的,但是一曲都没弹完, 杯里的酒已经空了。她也没再倒, 就这么看着空的玻璃杯。手指轻叩着玻璃杯, 发出有节奏的清响,只有她一个人听得到。传到其他人耳朵里, 被吉他声盖过去了。
她几乎想要问于戡, 就是这么为她澄清的么?那个他口中需要澄清的留言几乎已经消失了。他现在新造出来的这一个才真给她带来了压力。倒不是怕舆论,这种和她职业无关的舆论即使有负面, 对她的影响也是有限的。真正困扰她的是,她不知道于戡是真是假, 但她好像可能也许有点儿当真了。
谭幼瑾低头看向桌下,她自己的腿几乎是贴着椅子, 但于戡的腿要舒展多了。有时桌下比桌上更能说明两个人的关系。在于戡还没毕业, 她还是他广义上的老师时, 她曾经跟他说过, 要拍一桌人的暗流涌动, 镜头不光要从台上扫,还要看看桌子下面, 演员可不是脸上有戏就得了。
相比现在, 谭幼瑾更喜欢他们私下的相处。现在她总是怀疑于戡在演,对镜头他可能比她更敏感。唯一一次, 她在镜头前完全相信他, 是他因为谈及他拍的片子, 耳朵发红, 一句话都说不出。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自己的情绪被另一人推着走,猜他真心还是假意。
谭幼瑾有一个熟人曾为她在年轻时候没能恋爱感到遗憾,因为没能体会到那种丰富复杂的情绪实在可惜。这情绪一样一样拆开看,谭幼瑾发现,所有的她都体会过。她只为自己的母亲有过那样的情绪波动,在她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大多数快乐都源自母亲的夸奖,而母亲一旦夸奖她的学生,马上就能激起她的嫉妒心和好胜心,而后她又为自己的嫉妒羞耻,她一直都知道嫉妒是不好的。她猜测母亲的心情,猜她是不是对自己满意。等她大了些,开始能够一分为二地看待自己的母亲,可听到别人批评自己的母亲,哪怕有七分事实,她也觉得很反感。因为是自己人,对自己人总是袒护的。
等她违背了母亲给她制定的规划开始独自生活,她才慢慢获得了自己情绪上的自由,再听到母亲夸奖别人,终于能客观地去欣赏所夸之人的优点,而觉得自己有没有这优点都不影响自己的生活。
这情绪自由太过来之不易,一点儿都不想拱手让人。好在这些年来她还算经得起诱惑,因为能诱惑到她的都不来诱惑她。
她喜欢轻松的关系,不愿意给自己罪受。而她并不是一个适配度高的人。适配度高的人,和大多数人都能愉快相处。她不只不高,简直低得令人发指。她的一个约会对象骂她,你又不是什么十全十美的人,为什么这么挑剔别人?她并没有挑剔,让别人为她改变,只是觉得不合适。但她没有反驳,只是说,我能力有限,光是忍受我自己一个人的缺点就已经竭尽全力了,再多了实在受不了。那人以为她在讽刺,其实她说的也算是实话的另一个版本。
一曲弹完,于戡还要重复弹,刚听到前奏,谭幼瑾就打断了这弹奏,笑着问道:“今天直播是不是开了美颜?”她太知道如何打破浪漫的氛围。
刚才因为于戡的曲子冷清的直播间评论突然就炸了。照一般常理认为,因为直播美颜这事儿是谭幼瑾提出来的,那她肯定不是美颜的最大受益者。至于最大受益者,明摆着是某个人。之前觉得谭幼瑾对帅哥太冷淡的人,也为她找到了理由,其实这人并不是真帅。评论里除了夸谭幼瑾坦诚的,剩下的都围绕于戡的长相。
“我就说,这男的要真这么好看,怎么会现在还是个扑街。”
“菜都变色了,还信他真长这样,不骗你们骗谁。”
“既然小姐姐提出来了,那就把美颜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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