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有几个是年纪大,身子弱,没撑过前两日,中暑而亡,后面有一位是着了雨,受了冻,还没出来就起了高热,出来就不行了。”
“怎么会这么严重,”管家在屋里走了两步,对床上的张苻说:“少爷,要不这次您别考了,反正您已经是举人了。您现在着了风寒,这两日又因下雨冷了起来,您进去万一病加重了,可如何让老奴回去给老爷夫人交代。”
“就这点风寒算什么,大夫不是说吃两副药就没事了,不要紧么!”
“可是少爷,您的身子重要……”
“别说了,明年就是会试之年,我这次要不考,就只能以之前的功名赴京赶考,万一中了,以后看起履历,岂不是差那些人一等。”张苻坚持道。
管家知道他家少爷向来心高气傲,半点不愿输人,只好转头看向田仲,哀求道:“田公子,您帮忙劝劝少爷,这风寒不是小事。”
田仲知道在号房那种地方生病是大忌,一不小心甚至会丢命,对张苻说道:“我知道你不想以后因为是前朝举人的事被人说三道四,不过这功名再好,还得有命才能享,这样吧,你先休息,趁这两日养好身子,等第二场入场前让李大夫帮你看看,要是全好了,就接着考,要是没好,还是别勉强了。”
张苻想了想,说:“那等下次入场的时候再说吧!”
田仲和管家该劝的都劝了,也不好再多说,看着天色已晚,田仲就先回去了,管家自留下来照顾张苻。
两日后 晚上
田仲和张苻再一次等在贡院门口,准备入场,只是比起上次热的恨不得脱光,这次,两人不仅捂的严严实实的,还穿五层厚厚的单衣。
“这是什么鬼天气啊,热的时候热的要死,冷的时候冻的要死。”这次轮到张苻先开始抱怨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也没办法啊!”田仲叹气道。
“可也不能一下子就这么冷!”
田仲解释道:“其实本来秋日就是晌午热,早晚冷,以前秋日来的缓,所以感觉不明显,可这次一下雨,突然从夏到秋,热冷差太多,所以才觉得冻的慌。”
“也不知道号房里的被子还能不能用?”
“这个八成够呛,不过咱们穿了五层单衣,应该不用盖被子也能撑的住。”田仲看了看他身上厚厚几层,说:“可惜科考最多规定穿五件,要不再多穿几件,肯定不用担心受凉的问题。”
“想都别想,无论乡试还是会试,五层单衣已经是最多的了,再多一件搜身的军士也给你扒下来。”张苻很有经验的说。
田仲其实觉得自己穿这些还好,只是有些担心张苻,问道:“你感觉怎么样,虽然李大夫说你没问题,不过还是要小心些。”
张苻轻松的说:“放心好了,我现在一点事都没有。”
很快,前面入场的快进完了,田仲和张苻两人也提着考篮进去,因为这次众人穿的都比较多,搜身的军士更是仔细了三分,一直弄到快子时,所有人才都进到号房。
而此时,因为已经是深夜,再加上露水重,更是寒气逼人,连田仲这样身强体壮的,都不由觉得有些冷。
田仲在号房呆了一小会,发现这么冷肯定睡不着,哪怕睡着了,只怕也容易被冻到,就起身把贡院放在角落那盆炭端过来,看着上面的炭已经被重新换成干的,田仲从考篮摸出火石,把炭点了起来。
等盆里的炭火烧起来,田仲也没去睡,而是直接坐在旁边打起坐了。
正巧被前来巡查的钱尚书看到,钱尚书嘴角抽了抽,转头对后面两个叹气道:“其实这次就算咱们不来,说不定凭那家伙的身子,也能硬抗着过乡试。”
石进郑莘:………
是啊,别人都病倒了,他可不是就能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