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锐站在床边,久久地盯着手里的纸,把这句话从头到尾看了无数遍。
这大概是林西图这辈子字写得最好看的一次了,连高考时写自己的名字和学号时恐怕都没有这么一笔一划地用力过。
方知锐把那些大大小小的纸铺平叠好,放在床头柜上,半只膝盖跪上床,用身体将被子里的林西图整个儿笼罩起来。
他慢慢摸上弟弟的脸,湿热的呼吸打在他的鼻尖上,林西图皱了皱眉,痒得不舒服,想伸手擦脸,手腕却又被方知锐死死地叩住。
“图图。”
方知锐在他脸颊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低声唤道。
林西图被咬醒了,睁开眼就是他哥那张放大的俊脸,脑子一时没转过弯儿,心脏倒是下意识地加快了。
“哥?”
他恍惚了三秒才发现自己睡着了,猛地想坐起来,却被方知锐按在了床上不允许动,男人的力道很大,姿势像极了每次要做之前的模样。
林西图有些忐忑地去看地毯,他折的纸兔子都没了,一沓平坦的纸堆在床头柜上,最上面那张还是他那句想了很久才憋出来的小学生作文情话语录。
“哥……你要做吗?”林西图的脸色在月光下发红。
方知锐脸埋在他的脖颈里一动不动,像是很疲惫的样子。
可温热的嘴唇却轻轻碰在弟弟光滑的皮肤上,汲取想要永远禁锢在自己掌心里的体温和气息。
“不做。”他哑声说,“别动,抱一会儿。”
林西图乖乖地任由他抱着,可一想到自己折的纸兔子都被方知锐看见了,又扭捏地紧张起来。
“哥,我折的纸兔子你都拆开了吗?其实也没别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就是那个意思,我现在不太清醒,话讲不好……”
“不过我都是认真的,你知道的,我初中就喜欢你了,就是那种喜欢,我偷拍你就是想留个纪念,我这个只能叫暗恋,不能叫早恋,你不能凶我……”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最后越说声音越小,像蚊子似的喃喃自语。怀里的方知锐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回答,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
房间里忽然沉默下来,月光投射在相拥的两个人身上,不知道谁把谁抱得更紧一点。
林西图偏头从窗帘的罅隙里看到圆月的一角,做了两个深呼吸,终于鼓起勇气问:“哥,你、你喜欢我吗?我是…我是想问,你爱我吗?所以想把我留在这个房间里?”
半晌,他才听到方知锐平静的声音从脖颈处传来:“如果你想要一个结果的话,我的回答还是和上次一样,在我这样的人身上奢求爱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