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史官这样记载当日的榴弹炮测试:盛世烟火,因李氏而放,旁人看的是烟火,而他,看的是疆土,
总结:但凡大炮射程范围内,皆为科学之地。
榴弹炮很快便部署到了港口外的小岛上,见识过这炮弹的威力,邓文龙那颗上下扑棱的小心肝,可算是放下来了。
虽然榴弹炮受炮兵控制,而炮兵团,却不归他管。
李慕凡临危受命,担任炮兵团团长,也是归功于他这几日的恶补,加上本人又实在是天资聪慧,上手也就快了许多。
海上布防,接近尾声。
但往西的官道,却一马平川,按照探子的说法,率先发起冲锋的先锋军,已经攻破了暗月城外的第一道防线。
那里并未有长枪队驻守,所以被破,也是预料之中的事。
但李若愚还是就此事大发雷霆。
当着暗月城诸多瓢把子的面,骂道:“都是饭桶吗?我晨曦堂堂的帝国之师,挡不住一群乌合之众,这样的人,留下来还有何用。”
他面前,跪着一个遍体鳞伤的汉子。
此人肥头大脑,看似剽悍,但眼中却全是委屈。
这能怪我吗。
那群人都是妖怪啊。
他们有基因药剂,只需要一个冲锋,就能跳上城头打开城门,但这些话,他不敢说,所以在面对李若愚的责骂时,只能闭着眼,吸气。
冤有头,债有主。
这战败之冤,找不到债主。
能够当上瓢把子,特别是镇守一城的防御工事,又怎能是饭桶,他大抵是看出来了,一朝天子一朝臣。
曾经的李若愚,有名无权,哪怕背靠郑道和城主,充其量也就是个疯子。
但现在,
不一样了。
当他被太后钦点,晋升副城主的那一刻,爪牙,就伸出来了。
借此机会,开始大刀阔斧的整顿。
而他的失败,也是对方故意为之,其目的,不过就是换上对自己忠心的人而已,否则,在地方开始第一轮冲锋的时候,调遣长枪队前来压阵,对方,能破得了城?
再则前些日子实验的榴弹炮,随意弄一尊放在城门上,他又怎么可能守不住?
李若愚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问道:“你叫什么,官居何职。”
“禀城主,罪将城南人士,姓范名进,官居守城校尉,掌管第一道防线的防御职务。”
“范校尉。”
李若愚低着头,两只幽深的目光看着他,道:“这罪,你可认?”
范进低着头,咬着嘴唇。
认吧,
可自己和何罪之有?
不认吧,能直接把心头的猜测说出来?
似乎,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临时军帐中,十几个军头子,都是闭着嘴巴,不敢多言,生怕一不小心牵连到自己。
“范校尉,是有疑惑?”
见他不答话,李若愚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只是隔得近了,或许用了点力。
当两人脑袋交错而过的时候,范进的身子,明显有些摇晃。
大有微风扶杨柳,却折断了腰的感觉。
李若愚就这么看着他,面无表情。
明明就是个十四岁的少年,但在范进眼里,对方,与那些老谋深算的老硬币,没有任何区别。
甚至,老硬币都比不过他。
老硬币姑且还有反驳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