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府?”和棠一听却啊的一声,抓着他的手说道,“苏凤章,莫非你就是写出《岁花吟》的苏凤章苏才子?”
知道了此事,和棠更加兴奋的说道:“苏兄,我可喜欢《岁花吟》了,光是那话本都看了不止百遍,几乎都能倒背如流了,比起曲目来,我倒是更喜欢话本,上头写的实在是太好了,没想到今日居然能见到你!”
“苏兄,我请你喝酒,你再跟我说一说着《岁花吟》好不好?”
《岁花吟》这事儿都过去一年多了,苏凤章没料到还能遇到个书迷,还是个热情的不得了的书迷,一时间都让他深感吃不消。
“和兄,我今日才刚到,行礼尚未收拾妥当,怕是要抱歉了。”苏凤章婉拒道。
和棠一听也不勉强,只是一脸可惜的说道:“怪道我放在瞧见你就觉得喜欢,原来咱俩早就认识,这可不就是天定的缘分。”
“苏兄累了就早些歇息吧,我就住在三楼,等你有空了只管来找我,随时都可以。”
好不容易回到房中,苏阿荣深深叹了口气,说了一句:“这个和举人也太热情了一些。”
苏凤章也笑了:“不过总比难相处好。”
第115章 窃书
入住士子楼几日,苏凤章倒是认识了不少南方士子,比如就住在他楼上的和棠,这一位大约是他的书迷,几乎每日都要来门前报道。
比如住在他隔壁的白瑜,比他晚了三日到京城,也是他们府的解元。
在青州府,苏凤章小三元的名头还算响亮,但等到了士子楼中,出门遇到的士子一个个都是鹤立鸡群的人物,如今一群仙鹤住到了一道儿,倒是谁也不显得出挑了。
这住的人多了,是非自然也多,更不用说士子楼中的各位原本就是竞争对手。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要让读书人承认别人比自己强原本就是难事儿,如今春闱还未至,一群读书人住在一起自然是谁也不服谁。
若不是春闱在即,士子们都知道抓紧时间读书的厉害,这会儿恐怕也是各种斗文斗诗。
人多了,又是远离家乡放手一搏,难免有人心浮气躁。
苏凤章倒是能静下心来,第二天开始就恢复了以前的作息,每日晨起日落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倒是让苏阿荣觉得闲得慌。
这一日和棠拎着点心过来的时候,就瞧见苏凤章又在练字了,他忍不住咋舌:“我说苏兄,你也太刻苦了一些吧,旁人每日里恨不得时时休息,你倒是好,也不怕太累。”
“你怎么知道我不休息,我休息的时候,你恐怕还在房中夜读呢。”苏凤章打趣道。
这是实话,每个人都作息不同,比如苏凤章喜欢早起早睡,和棠就喜欢晚起晚睡,白天的时候精神萎靡,晚上就跟打了鸡血似的。
和棠摸了摸鼻子,讪笑道:“我也不想啊,白天太吵了,堵上耳朵我都读不进书,还不如躺着睡觉,倒是晚上安静一些。”
说着这话,和棠就更加佩服了:“我说苏兄,白天外头闹闹哄哄的,到处都是声音,你怎么就能静下心来?”
此话无解,对于一个能够一边带着耳机听歌,一边还能做方案的人而言,这种程度的噪音实在是不算什么,他完全能够主观屏蔽。
想了想,苏凤章只解释了一句:“一心读书,似乎就听不见其他声音了。”
和棠深深叹了口气,道:“我也想啊,但隔壁有点动静就头疼。”
苏凤章对此也是无奈,他的五感过人,若不是习惯性屏蔽其他杂音的话恐怕早就受不了了,这种技能可能是天生的,习惯成自然。
和棠忍不住唏嘘,正要说什么就听见外头一片嘈杂的声音,他捂住额头骂道:“这又是怎么了,这里不是士子楼吗,怎么比普通客栈还要吵。”
苏凤章竖起耳朵一听,倒是皱了眉头:“好像出事了。”
他走到窗口往下一看,就瞧见院子里头闹闹哄哄的围着不少人,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
“那不是白瑜和纪楚吗,我们下去看看。”和棠说道。
白瑜住在苏凤章隔壁,纪楚则是和棠的邻居,这两位也颇有几分才情,与他们也算熟悉。
等他们走到楼下,正巧看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士子一把揪住纪楚的衣领,口中喊道:“偷书的小贼,你们南方人就是阴险狡诈,到现在还要狡辩。”
纪楚一张脸都涨得通红,他平日里是个细声细气的人,这会儿也忍不住大声吼道:“谁偷书了,你不要血口喷人。”
那士子却死死抓着纪楚不放,口中冷笑道:“人赃并获,你还要狡辩。”
“有话好好说,先别动手。”白瑜跟纪楚要好,上前就要阻拦。
但他细胳膊细腿的哪里是对方对手,那人随手一推就把他扔开了,白瑜整个人往后倒去,差点没直接撞到假山上。
还是苏凤章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拽了回来,不然这一下子下去他非得破相不可。
白瑜吓得脸色惨白,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怒喝道:“竟然还要动手伤人,你们别太过分了。”
眼看白瑜差点受伤,南方士子楼那边的学子纷纷下场指责:“事情真相还未可知,你们便要动手伤人,这到底是读书人还是市井屠夫。”
“就是,你们说纪楚偷书可有证据?”
“白瑜可没得罪你们,方才那一下子若是撞到了可会破相,你们这是要毁了他的前程吗,还是说今年南北合榜,你们这群北方士子先怕了,打着毁掉一个是一个的主意?”
眼看南方士子激愤不已,北方士子中走出一人,他手中还拿着折扇,样貌俊秀,衣着华贵,颇有几分才子气派:“诸位这话有失偏颇,此事与南北有何关系,难道他偷书不成被抓了还不能说了?”
方才那位粗狂士子晃了晃手中的纪楚,冷笑道:“便是如此,休要颠倒是非。”
苏凤章一把按住他的手,淡淡说道:“既然要好好说话就先放手。”
“少来多管闲事。”这士子却是个喜欢耍横的,尤其是发现南方士子多体弱,伸手一推就倒,这会儿故技重施的想要推到苏凤章。
他却不知道苏凤章看似单薄,身上全是腱子肉,这一推丝毫不动,反倒是被他握着的手一阵阵发疼,那人连忙甩开手,再一看自己的手腕已经红了一片。
“你做了什么!”那人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