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色一变,一个月前樗羽带我去看过哥哥,那时候樗羽告诉我哥哥随时会死,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而上一周,樗羽告诉我,哥哥的病情突然有了转变,时好时坏,教授们都解释不了也束手无策,但是一致的猜测是回光返照,也就是说,哥哥真的到了危在旦夕的时刻。
白枫迅速捕捉到了我的矛盾,继续笑道:“既然是我白氏放出的病毒,我白氏自然有解决的方法,我想你应该不希望荩焕哲死在这里吧?”
我咬了咬唇,恨声道:“你们的病毒,樗羽早就搜集到了,可是哥哥的病情太过严重,我豁夷岛的生研力量也不弱,教授们都没有办法,你就不要拿这件事再来欺骗我了!”
白枫的笑意却更深了,他笑得越狡黠,我的心就越纠结,他一字字地问道:“你该还记得秦雄吧?”
秦雄!?
这个名字,原本只停留在揭穿白枫爱情阴谋时那张狰狞狡黠的白氏二当家的脸上,然而,母亲的回忆被开启后,我突然意识到,他是哥哥的亲生父亲!
听父亲说,秦雄作为申城警局局长,关于他警署里重案组组长秦铭殇的意外坠车死亡,是在秦铭殇的手下阿宓、柳婷等人几乎倾尽全力诉讼了五年才得以将秦雄告倒,然而这所谓的告倒也只是让秦雄撤离了申城警局局长的职位,在白氏的保护下,他反而混的更好,成为了白氏的第二股东。
“不知道你对于父辈兄辈的事情了解了多少,不过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你哥哥荩焕哲其实是秦雄的亲生儿子。”白枫的浅笑说不出得嘲讽,“亲子之间的相连血脉可以治愈某些绝症,这个道理相信你懂,我也不必多说,秦雄是听从白氏的,所以我们有足够的能力挽救回你垂死的哥哥。”
“你们真卑鄙!”素来不插手的莫野也终于忍无可忍,怒道,“白枫,凡事不可太过,秦雄对于亲生儿子见死不救也就罢了,你利用此点来威胁豁夷岛,手段未免也太恶劣了。”
白枫放下茶杯,摇晃了半晌犹没有抿一口,只悠然反问道:“我不过是与荩焕雪做场交易,况且这交易于豁夷岛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何以卑鄙恶劣了?”
婉怡怒瞪着白枫,嘴上却径自对我说道;“荩焕雪,不是我不顾你哥哥,我觉得这交易不值,首先不知道白枫是不是骗我们,就算有亲生父亲在又怎么样,有些病还不是治不了,而且如果我们承认白佑在豁夷岛,谁知道那个锦葵夫人会不会把矛头指向我们。”
“容我考虑一下吧。”我沉吟片刻,对白枫道。
白枫勾起微微的浅笑,算是默认了。然后他起身,大殿内几十名黑衣保镖也微微动了动僵硬如石的身子,转向他们的少爷。
但是白枫的脚步在踏出半步后便停滞了,脸色阴沉下去。
我笑,很淡很浅的笑,却很嘲讽。
白枫这次带着谈判的任务来与我豁夷岛商议,我们就算有再不共戴天的仇也不该趁机对他下手,两方交战不伤使者,这是一种无形的规定,更是一种风度,尽管如此,他这次前来也做足了准备,带了一屋子的保镖,船舰停泊了半个豁夷岛,甚至小心翼翼地不喝一口茶。他防范着豁夷岛,豁夷岛也想就地将之处死,但任何一方再冲动也不会轻易出手,我相信如果是父亲和樗羽接待他,现在必会将他送走,白枫对此有八成的把握,但是可惜,今天接待他的人是我。
我没有资格伤害一个白氏的使者,但是我有权利发泄对我丈夫的怨恨,因为很可笑的是我们还没有正式离婚,我们现在竟然还有法律上的夫妻关系。
我冷眼看他面无表情并不代表我就忘记了那些痛。
我是用了下三滥的手段,就是下毒,然而白枫利用我对付克碟将哥哥害至如此,就不下三滥吗?我冷笑着,白枫警惕着不喝一口茶,因为他担心茶里有毒。是,茶里的确有毒,然而他没有料到的是,不是他不喝就不中毒的。我并没有指望他真的喝下我泡给他的茶,因为那碗茶极烫,烫到我们谈话结束都喝不了。热气滚滚冒出,直接熏到了他。我在茶里添加了磬萱草的粉末,磬萱草的毒粉好处就在于它不仅可以存在液体中,也可以受热而挥散在气体里。
白枫微微踉跄的身体随即引起了保镖们的警惕,只三秒钟之内,我便被枪支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