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进了电梯还在念叨“完了”,一整个大难临头的丧气劲,弄得陈
豫景哭笑不得。
虽然一直都觉得——但从没有这一刻无比鲜活地感知到梁以曦到底有多可爱。
她好像是在童话故事里长大的。
遇到困难就哭到筋疲力尽,但是过后想起来,还是会忍不住夸自己一句很聪明。事情的轻重在她这里永远是存在偏差的。大难临头的从来不是那些坏人带来的伤害,而是让最亲的人感到失望和担心。
第43章 难舍 我都喝饱了。
发现陈豫景不对劲, 是在晚上收拾行李的时候。
梁以曦洗好澡出来就见他站在衣帽间里出神。行李箱从架子上拿了下来,但也只是拿下来,搁在一旁都没打开。他背朝她站着, 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是一身回来时就穿在身上的黑色衬衣, 两只袖口挽到小臂, 领口却一点没松, 整个人有种严整又淡漠的气质。
大概是他看起来心思太重, 梁以曦手上搓着发尾, 一时间都忘记叫他。
直到陈豫景发觉, 转过身瞧见。
他没说话, 容色如常, 走来接过她手里的毛巾, 裹住还在滴水的头发。
吹风机的声音很快掩盖了陈豫景的异常。他的视线始终落在梁以曦头发上, 弯弯曲曲的, 一圈圈缠绕着他的手腕和指尖, 镜子里的他仔细认真地做着这件事, 大概是太沉浸了, 梁以曦叫了他一声他都没发觉。
还以为是吹风机的声音让他听不到, 可慢慢地,梁以曦发现, 他的心思就是不在这里。尽管面上看不出分毫,但从他手上的动作和眼底深黯的情绪, 还是能察觉出一丝。
头发吹得半干, 未等他收回手,梁以曦就转过身好整以暇地打量他。
镜灯明亮,衬得她眼眸清澈, 乌黑瞳仁里映出陈豫景俊朗深沉的面容,如同一面晶莹剔透的镜子,天真无邪又机敏狡黠。
只是这会两手在后撑着大理石台面,光滑如丝的睡衣领口随即朝着肩头歪斜。露出的肌肤细腻如脂玉,大片敞开,一侧包裹得还算完整,一侧丝绸的边缘则直接沾在了樱桃尖尖上,余下雪色莹莹,隆起的弧度珠圆玉润,根本让人移不开眼。
“你怎么了?”她注视他的面容,语气好奇,有点搞不明白。
他的反应不同以往——秦归如的阻拦不是第一回 ,两个人的异地也不是第一次,可他并不像之前那样从容笃定,好像许多事在他看来都是顺理成章的,阻拦也好、分开也罢,他总有办法抓住她。
他甚至在见过暴跳如雷的秦归如后还气定神闲地同她说婚后要一个孩子。
但是现在,他似乎陷入了某种极大的不确定中,望来的眼神深不见底,仿佛有一道缺口横亘在他的心间,他踟蹰着、犹疑着,不敢有任何的轻举妄动。
陈豫景不说话,收起手里的东西,在梁以曦还想追问的时候,忽然伸手覆住了她朝他露出来的心口。梁以曦微微一愣,垂下眼瞧见,登时红了脸。手上肤色深许多,粗糙又宽阔,衬得她一团浑圆雪白似兔。只是他也没多做什么,拇指指腹轻轻揉着那朵尖,眉宇间的神色丝毫不见狎昵,像在做什么正经事。
过了会,似乎是揉出点名堂了,陈豫景低声询问:“曦曦,是不是大了点?”梁以曦握住他的手腕想要推开,脸颊红得艳丽,她扭头不看他,“不知道。”嗓音轻轻发颤,又有点含糊,好像力气都被害羞掉了。
陈豫景就笑,低头吻上她微微咬住的唇瓣。梁以曦仰头张开嘴同他接吻。没有捉住她的另一只宽阔手掌很快覆上她握在台沿的手背,摩挲她纤细的手指和一颗颗圆润光滑的指尖。
这段时间住院,她都没好好涂过指甲油,此刻被他挨个揉着,指甲盖上透出浓浓的粉意,好像初春的樱花,柔美娇艳。
这个吻和以往任何时候都不同。陈豫景含着她的唇瓣,吮着她的舌尖,拢着她的心口,同她十指紧扣。他很温柔地吻她,似乎早在医院他就想这么做了。只是这些天她一直没醒来,醒来就是面对秦归如的勒令。
除了那些提心吊胆、夜不能寐的时刻,还有那短暂的清醒与诉说,两个人就没好好说过话。
渐渐的,这个吻便有些难舍难分。
亲密无间的时刻,梁以曦感受到他隐匿的情绪,那种仿若海底冰川的冷峻与湍流,急剧的,迫切的。但从海面上看,看不出一丝一毫,波澜不惊得仿佛海面都是凝固的。
他在担心什么。梁以曦模模糊糊地想。可她不是没事了吗?
还有一丝极细微的痛苦情绪。
就好像冰川上的裂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全数蔓延开了。
梁以曦睁开眼,望进陈豫景眼底。虽然不清楚,但她好像能理解。
她伸手捧住陈豫景的脸,四目相对。陈豫景被她这样的举动弄得神情好笑。
梁以曦对他说:“我真的没事。身上也不痛了。真的。”她就差给他作保证了。
陈豫景有些惊讶她这个时候的信誓旦旦,忍不住笑,一边继续亲吻她的嘴唇,一边对她说,也像是宽慰自己:“我知道。”
两人贴得没有一点空隙,梁以曦被他拢在怀里,体力慢慢跟不上。陈豫景的吻便移到她的唇角和耳朵旁,耐心等她缓过来。可他离开太久,吻迟迟不回来,梁以曦就扭头去找他亲。
陈豫景低笑出声,扣紧她的五指,啄吻她滚烫的脸颊。梁以曦能感觉到他明显的按捺,只是他的掌心始终徘徊在那团雪色上。面色也沉稳,让人搞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也不像走神。因为他真的很专注,梁以曦能感觉到他全副心神都专注在自己身上。
她抬起头望他,湿漉漉的眸子,光泽婉转,因为看不明白,便有些欲言又止。
半晌,终于想起来离开似的,他的手往下抚摸到她温软的小腹。这么点地方,一个掌心就能牢牢覆住。陈豫景垂眼注视着,只有他清楚这里面曾经有一个他们的孩子。
而梁以曦看着他的神情,只觉得他心事极重。她忍不住伸手摸他的眉眼。陈豫景便拿下她的手,亲了亲她的手背。
这些天,陈豫景总时不时想起事情发生前的几天。
她说没什么胃口,说赶作业困倦,如果那个时候他细心点——他还想起那次做完之后她说疼。许多事就是这样,无可挽回的时候往回看,好像事事清明,处处都是蛛丝马迹。
他不清楚流产带来的疼痛,但他记得那天在医院看到的梁以曦。
仿佛浑身血液都淌尽了。唯独她的嘴唇,因为用力的咬合,留下青紫的斑斑血迹。
医生说她年轻,想当然地宽慰他,说以后还会有孩子。陈豫景却无端觉得这个医生坏得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