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已经渐渐亮了起来,虽然艾琳因为隔音极好的卧室没有因为枪声醒来,但她也快到了起床的时间。
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退开了一步,为了同一个女人。
两人走到车库里,安德烈·捷列金察觉到自己车的后备箱似乎被人开启过,他打开一看,里面有一个桶和一块铁板。
桶里装着棉布和还有一些被严密包裹着的东西,隐隐约约,还有工业酒精和柴油的味道。
安德烈·捷列金将视线转移到泽维尔的身上,直觉告诉他,这是泽维尔放在这里的。
泽维尔面无表情道:"这是原本用来处理你尸体的东西。"
"我会用棉布将你的尸体包裹大约一公分的厚度,然后用食用油浇透,接着淋上工业酒精和柴油,再撒上铁粉、铝粉、镁条、橡胶、金属钠、白磷、汽油调和好的混合物,用塑料袋包裹,然后将你的尸体运到郊外,放置在铁板上。大概五六天之后,塑料袋会因为汽油而开始腐蚀,接着白磷和钠接触空气会开始燃烧,然后因此点燃汽油、酒精和柴油,燃烧的温度会使你的尸体内的脂肪溢出油脂并使水分蒸发,到最后会引起x反应,温度会达到最高,能把钢铁融化成铁水,你的骨骼同样会被烧的干干净净。没有人能阻止这一切,因为白磷燃烧的烟雾遇到水会变成磷酸,吸进肺里阻止的人也会去掉半条命。如果是树枝扑打,你尸体上面附着的混合物会爆裂飞溅到人的身上,被溅到形成的伤口会因为白磷的原因而形成增生。而我,在这五六天的时间里,完全可以找到不在场证明。"
泽维尔一字一句的解释给安德烈·捷列金听。
实际上,退一万步讲,即使发现了是他做的,但尸体已经被毁掉,不会留下半点证据来指正他。
黎明将至前的黑暗是最晦暗的时刻,车库里泽维尔的声音浅薄的像是地狱爬出来的恶魔。
"你记得把它们处理掉。"泽维尔静静道。
安德烈·捷列金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间。
——
又是两个月。
泽维尔已经对FBI彻底失望了,他对着艾琳,露出了他所有的疲惫。
"你还好么?泽维。"艾琳皱着眉,十分担忧。
泽维尔将身体埋在母亲的怀里,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是一个七岁的孩子。
艾琳平息了他所有的不安与疯狂。
"亲爱的,我能和你商量一件事吗?"艾琳温柔的拍着泽维尔的后背,就像在他还是婴儿的时候哄他入睡那样。
"你介意安德烈做你的继父么"艾琳问。
她看到了她的儿子在苦苦压抑的困顿,也看到了她的儿子藏匿起来的窒息。可她没有任何的记忆,所以她帮不了他。
泽维尔在艾琳话语未落的时候,只觉得浑身的凉气将他浇透。所有的寒冷聚集而来,将他的感官一层一层冰封。
即使他有能力同安德烈敌对,可到底还是一败涂地。
艾琳似乎察觉到了泽维尔的悲哀,她柔和的笑了笑,更加温和的抚摸着他,"如果你说不,我就把他赶走。"
"你是我唯一亲爱的小泽维。"
虽然她确实对安德烈有所心动,可却远远不足以让她深陷其中。男人又算的了什么呢,她最深爱的,永远是她的儿子。
这时候的艾琳一如当初一样,静静的坐在那里,像一朵淳美又漂亮的蔷薇花。
泽维尔沉默着,没有人看到他眼角划过的眼泪,很快,就干涸在了向下滑落的轨迹上。
只有一滴,可却痛彻心扉。
泽维尔从来都没有眼泪这种东西,他可以疯狂,他可以歇斯底里,可他永远不会哭,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将他击垮。
他短暂的只有七年的最快活的时光,现在只剩下他自己记得。
怀抱着,死死不肯松手。
泽维尔握了握口袋里的录音笔,那里面有安德烈说过要杀死他的话。随后,泽维尔又松开。
"没关系的妈妈。"泽维尔道。
他有一百种,一千种的方法拆散他们,可那又怎么样,这些早已经没有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