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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这条路、很难走。”
其实凉不怨的生日过得很简单,和寻常人的生日也没有什么不同。
早上开了个直播后,中午两个人点了外送,吃干锅牛蛙。
纪凭语对这种类似大杂烩的菜一直都有一定的偏好,至于凉不怨——他完全就是随着纪凭语来。
下午的时候两人没打游戏,而是在做蛋糕。
材料是纪凭语中午喊外送的时候顺便订购的,他在国外学过西点,所以做这些不难,凉不怨也会,两个人一块做不仅没有手忙脚乱,还很迅速。
纪凭语的目标不是那种常规的生日蛋糕,而是做出了十种不同口味的奶油蛋糕摆在一块儿成为「生日蛋糕」。
有巧克力的,有水果的,有冰淇淋的,还有坚果的。
装饰和摆盘是纪凭语一手操办,于是明明是很简单的奶油蛋糕,硬生生被他装饰成了吃不起的样子。
蛋糕虽然口味多,但每一个都做得很小,差不多一个两个人分的话,就一人两口。
而这也是他们的晚饭。
凉不怨看着纪凭语精心摆盘的结果,难得主动拍了张照。
其实几个蛋糕对于两个人来说很难吃饱,不过没关系。
因为晚上纪凭语还煮了长寿面。
他们自己和面搓的,一碗就只有一根长长的面条,主要是吃里面的肉和青菜。
纪凭语还说了句:“吃的时候别咬断。”
凉不怨望着有些沉默。
他母亲重病进了监护室后,就再也没有人给他煮过这样一碗面了。
而现在大多数人吃长寿面都没有那么多讲究,纪凭语其实也没有。
他会讲究,只是因为凉不怨以前和他说过。
凉不怨拿起筷子拨弄了一下这碗堆满了肉的面,抬眸看向仿佛一切如常的纪凭语。
他喊了他一声,纪凭语就挑眉等他后续。
“你别自责。”
纪凭语顿了顿。
这些天他一直都有意去避开一些话题。
比如凉不怨的母亲。
其实他很想问一句后来阿姨怎么样了,可他问不出口。
因为那天如果不是他在楼道里缠着凉不怨,要他给个道别吻,也不会被提前回家的女人看到。
凉不怨的妈妈对他真的很好。
在她眼里,他是凉不怨唯一的朋友,是凉不怨自从家里出事后唯一带回家玩的朋友。
所以她总会温柔地喊他凭语,会在他和凉不怨闹别扭,她不明所以的情况下拉偏架帮他。
纪凭语一直把她当做妈妈。
可那天……
在一阵兵荒马乱中,他连对不起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纪凭语不想在凉不怨的生日说这些,但是啊……那是凉不怨在这世上最后一个对凉不怨好的亲人了。
所以他轻呼出口气,把他认为欠了六年多的话给补上了:“对不起。”
凉不怨放下筷子:“纪凭语。”
他轻声说:“你真的不用自责,她的病和你没有关系。”
“其实她那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吃药,我给她的钱,她全部都存着了,她想留给我读大学。”
凉不怨伸手握住纪凭语的手:“她当着我们的面吃的,是几块钱就能买到一百片快要过期了的糖粒。”
她的身体本来就到了极限,那天的事情只不过是一个引子,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一个好的引子。
如果不是及时发现,她连最后一年的时光都没有了。
纪凭语没有说话。
他一向飞扬肆意的眉眼耷拉着,倒没有说看上去有多么难过,毕竟纪凭语不是特别喜形于色的人。
可就是这样的平淡,才向一把刀子剜得凉不怨心脏疼。
纪凭语为这件事自责了六年多。
“在最后…大概是回光返照,她有一天很清醒。”凉不怨轻捏着纪凭语的指骨:“她让我录音,说如果再见到你,你因为这件事不高兴的话,就放给你听。”
诚然,她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的确用了最难听最肮脏的字眼在病床上哭骂。
可那时候的她多数是不清醒的,陷在谁都不清楚的世界里走不出来。
但在清醒的时候,她也会抱着凉不怨一遍遍说着对不起,只是究竟对不起什么,她也始终没有开口。
只是在某一天,她大概有所预感了,看着又回到了从前那副模样,甚至比以前要更加沉默的凉不怨,非要凉不怨打开手机给她录音。
凉不怨问:“你想听吗?”
纪凭语看向他:“可以吗?”
“可以。”
凉不怨低头掏出手机,不需要找就从收藏的音频中找到了那段录音,点了播放。
他调大音量,音频中一开始就是医疗设备运转的滴答声,然后是什么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再是一个女人已经嘶哑含混,听不太清的声音:“开、开始了吗?”
音频里的凉不怨「嗯」了一声。
又是几秒沉默,女人似乎是在艰难地咬准字音,用带着些许哭腔和颤抖的嗓音唤了声:“凭语。”
纪凭语在听到这两个字时,就忍不住收紧了手,一只手攥成了拳头,指甲掐进了肉里,另外一只因为被凉不怨扣着。
所以是抓紧了凉不怨的五指,被修剪的圆润的指甲在他手背上留下四个浅浅的月牙印。
音频里的女声还在继续:“你一直、一直都心思比、比较敏感。”
她说话其实已经不太利索了,甚至还有点颠三倒四,却仍旧努力地在传达自己的意思:“你肯定、那天,你肯定、我肯定吓、吓到你了,让你难过了……”
她断断续续说了很多话,说她其实很感谢纪凭语,因为他让她久违的感受到了年轻人应有的活力,也让凉不怨鲜活了很多,有了十六七岁的孩子该有的模样。
她还跟纪凭语说对不起。
说她只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是没有见过像他们这样…可那时候她在村子里,她很小的时候见过两个阿姨在一起被发现了,就被人绑起来用火烧死了。
当时她太害怕了,害怕凉不怨出事,因为那是她在这世界上唯一的期望。
可她这段时间想了很多。
“这条路、很难走。”
被病痛折磨过的女人,声音已经不再温柔了,但语气还是和以往一模一样,熟悉却又陌生的感觉让纪凭语鼻尖发酸。
他听见差不多六年前的女人在病床上借着手机对他说:“就算以后你身边的人不是凉不怨了,我、阿姨也想祝你幸福。”
“你要小心点、谨慎点,要好好爱惜自己,保护好自己。”
“好了……我也没什么要说的了。”
音频到这里就结束,纪凭语吸了吸鼻子,偏头主动抱住了凉不怨,埋进了他的怀里:“她应该怪我的。”
纪凭语没说为什么怪他,但凉不怨却能够明白他话语里潜藏的意思。
他反手抱住了纪凭语,在他耳边低笑了声:“纪凭语,你这话不对。”
凉不怨轻声说:“虽然是你先招惹我的,但也是我放任了你。”
他其实大可以将纪凭语推开,就像他对待其他所有人一样。
可十六岁的他看着十六岁的纪凭语,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在那天跟纪凭语说话了。
他甚至卑劣地计算着跟纪凭语说的第一句话,成功让纪凭语记到了现在,清楚地记得他说的每一个字。
“我已经走出来了。”凉不怨抚着纪凭语的发尾:“你也别怪自己了。”
纪凭语闷闷地应了一声。
他在凉不怨的怀里闭上眼睛,想阿姨和凉不怨都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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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凭语和凉不怨是在《属于我们的音乐时代》开始录制的当天,才到星岳的。
因为录制时间是在下午,所以他们也没有说提前到,而是上午到了后,入住了节目组安排好的酒店,也在上午的时候见到了其他的嘉宾。
导师除了凉不怨,还有三个,其中一个是也拿过金曲奖的女歌手,艺名叫宋絮。
据说本名不是这个,但是什么纪凭语就不知道了,凉不怨更加不会关注这种事。
还有一位是音乐圈里很有名的幕后创作人,今年五十多岁了,算得上老艺术家,他写的很多歌都很出名,这个人也很欣赏凉不怨,叫李与贺。
最后一位就是最近很有名气的偶像歌手沈奇,他和纪凭语他们年纪差不多,纪凭语和凉不怨到的时候,正好看见他蹲在走廊上碎碎念,一见到他们就跳起来打招呼:“凉哥!纪少!”
他激动道:“啊啊啊!凉哥我是你粉丝!!”
纪凭语望着他那张大多数少女都会喜欢的偶像脸,轻挑了下眉。
这一路上从节目组来接他们的工作人员,再到过来时见过的每个工作人员,几乎都会说一句——
“凉老师/凉哥,我是你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