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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铮远没说话,但那对瞪大的瞳孔已经替他表明了一切。
“不好意思啊。”谢衍正准备开口解释今晚经历的一切时,远处又有一束光照过来。
其实许周政在接到报警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自己这趟要白跑了,但职业使然他必须得赶过来,他下车的第一句话是冲瞿铮远问的:“怎么样,是你弟吗?”
瞿铮远点点头:“不好意思,今晚实在太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这都我们应该的。”许周政又转头看向谢衍,十分严谨地核实他的身份,确认无误后,交代他们赶紧回家。
一股尾气喷射而出,结束了跌宕起伏的一夜。
周围依旧静悄悄的,谢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问道:“你还报警了啊?”
尘埃落定,瞿铮远又恢复了往日臭屁的嘴脸:“关你屁事。”
“嘿——怎么不关我事?今天这就是关于我的事情。”谢衍反驳道。
“你还知道都是你的事,”瞿铮远恶狠狠地指着他的鼻尖,虚空使劲点,“知不知道我因为你的事情连重要的饭局都推了,对方有没有生气我还不确定呢,跟警察找了你整整一个晚上!我都怀疑你就是我爸派过来整我的克星!我告诉你要是对方明天打电话过来跟我说合约没戏我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你挂城墙上晒成干!”
谢衍被骂得狗血淋头,整个人都呆住了。
吵架这种事情要两边嚷嚷才过瘾,他一言不发,瞿铮远气消一半,提着他耳朵捏了捏:“你出门连个招呼都不打,整整一天,消息不回语音不接,你野到哪里去了?手机揣兜里就为了记录微信步数是吗?”
一提到手机,谢衍心头的伤感再次涌来上来,都顾不上被拎着的耳朵,委屈巴巴地说:“我手机被人偷了。”
这点出乎意料,瞿铮远松开他的小耳朵,皱着眉问:“怎么会被偷的?”
“这个说来话长。”谢衍试着起身发现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腿都麻了,伸手拽了拽瞿铮远的衣摆,“我腿麻了你扶我一下。”
瞿铮远翻了个白眼,嗤笑:“扶你?用不用我抱你啊?”
谢衍想起晕倒那天被他抱下楼时的场景,莫名有些羞耻:“抱就不用了,怪不好意思的。”
瞿铮远走过去,微微弯腰,佯装出要公主抱他的手势,谢衍一脸惊慌,连连摆手:“真不用真不用,我缓一会……”
话音未落,瞿铮远一掌拍在他小腿肚上,谢衍“嗷”地一声,身体以一个怪异的姿势扭曲着,像在憋尿,四肢僵硬不敢动弹。
“瞿铮远你他妈——嗷——”还没骂出的脏话又被拍了回去,他像根麻花一样扭着身子,求饶道,“哎哎哎我错了错了。”
“错了?你哪里有错,都他妈我的错,早知道就让你一个人呆在这边等着警察来接好了!反正你那么有本事。”
谢衍满怀歉意与感激,却又词穷,“哎哟”一声,表示抱歉,顺便扯了扯他衣摆申请和好:“你不要生气了。”
“生气?我生什么气?我哪里敢生你的气!这个家你最大爷!”
谢衍:“……”
一阵喧闹过后,保时捷留下一股尾气,七里街又恢复了宁静。
“安全带。”
“噢。”谢衍赶紧扣上,开始解释晚上所经历的一切,希望能灭了瞿铮远心头那把大火。
其实事情非常简单,就是钟未时打工的地方请假要扣双倍工资,抽不开身,想拜托他陪乡下的奶奶去医院做体检,原因是前天晚上钟奶奶在家晕倒了,老人家怕花钱一直拖着不肯去医院,就只好拜托他架过去。
奶奶家不在市区,得坐一小时多的城乡干线,谢衍好不容易才把人送到医院做了检查,傍晚把人安全送到家后便琢磨着回家的路线,但发现城乡干线和市区公交不一样,傍晚五点半以后就停运了。
叫出租车太费钱,黑车就更不安全了,眼看着天色一点点暗下去,他只好坐了开往市北区的大巴,想着到了北区再看能不能坐公交回南区,谁成想从大巴车下来没多久就发现搁在口袋里的手机没了。
手机绑定了许多账号,他怕被盗,回城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手机号给注销了。
他是个路痴,出门在外没了手机导航就等于半个瞎子。
从北区到南区要倒三趟公交,刚倒完第一趟才发现市区公交也停运了。
天要亡他。
“天越来越暗,店门都关了,我找不到人问路,只好求助警察叔叔。”谢衍揉了揉酸胀的小腿,预感明天会爬不起来,一脸惆怅,“我今天走了二十多公里,脚都磨出泡了。”
瞿铮远鼻孔里出气,想想自己今晚经历的一切,觉得颇为解气,赏给他一个字:“该。”
委屈巴巴撞上冷面军阀,谢衍抱着胳膊看向窗外,不理他了。
到家时将近凌晨四点,天虽然还暗着,可与深夜时分的那种幽静不同,因为小区里已经有勤劳的鸟儿爬起来了,几盏灯火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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