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熠哭笑不得:“我在十四中这么多年了,每年都是这首歌,就不能换换?”
“国庆歌会,你还想唱什么?”纪向白也无奈,“你可以等元旦晚会的时候好好秀一把。”
程熠摆摆手:“不是很有兴趣。”
纪向白“啧”了一声:“那你这嗓子不是浪费了?你唱歌打小就好听,藏着掖着多可惜,元旦晚会咱班起码得出个节目啊。”
“我是没时间。”程熠摸摸下巴,忽然想出了什么,“不过我知道有个人,你可以让他上。”
纪向白顿时起了兴致:“谁?”
程熠往回走的时候,心情非常美妙。
很好,方珩知马上就要忙起来了,没人再来烦他了。
不过,这“美妙”种还夹杂着一点,对元旦晚会的期待。
当然,只是一点点。他想,绝对不是夹杂着对某人的主观因素。
现在离元旦晚会还早,纪向白也就没隔天就找方珩知,所以一无所知被蒙在鼓里的某人还是没心没肺开心每一天。
只不过临近期中考试了,这个没心没肺的某人上课睡觉的频率稍微收敛了一点。
“大家把书翻到第34页。”政治老师是个女教师,大概三四十岁,脾气温温和和的从不发火。
她头发一般都是很严谨的盘在脑后,鼻梁上还架着个细框眼镜,配上和和气气的声音,一看就很政治。
还很催眠。
“把最下面蓝色框里的一段话用红笔画下来,然后读一下……”
方珩知揉揉脸,勉强打起精神来看课本,但他头还一点一点的,似乎下一秒就要倒下去了。
坐在他旁边的程熠实在是看不下去他这幅睡眼惺忪的样子了,剥了个樱花味的薄荷糖直接塞进了他嘴里。
方珩知吓了一跳,清凉的感觉顺着他的味蕾直击大脑,瞬间就清醒了。
程熠曲起食指敲敲他的书,给他指了需要朗读的部分。
方珩知点点头,弯着眼睛,双手合在一起给他比了个心。
程熠笑笑,虚空抓了一把,然后紧紧握起拳头,无情碾碎了他的心。
教室里朗读声逐渐响起,整齐划一,却又都不约而同拖长了调子,显得没精打采的。
这间教室可不止一个人在犯困,不困的人那才是少部分。
程熠作为少见的一点儿都不困的人之一,很认真的在看书里他完全看不懂的哲学。
余光中,他不小心瞥到了他的同桌。
这一瞥,他就愣住了。
在所有人都在低头看课本的时候,他同桌懒散盯着黑板的行为格外的突出。
他要是在发呆也就罢了,关键是这人嘴里还念念有词,凑近一听,就知道是他们都在朗读的内容。
这货在背诵。
如果放在明天或后天的政治课上,这行为当然算不得奇怪。
但是……
这内容是他妈刚学的啊!
而且这货刚刚还在睡觉啊!!
程熠震惊了,他趁着大家都在朗读,小声问道:“你他妈背着我偷偷学习?”
说实话,他一直以为方珩知是那种课上瞌睡课下打闹,但仍然可以靠着脑子拿年级第一的。
但是现在却发现这人其实是个课上睡觉课前偷偷学习,别的同学才刚学,他就已经会背了的偷学狗!
他感觉自己被欺骗了!
亏他还好心叫醒这人,让这人好好学习……
呵,老狗逼,终究是错付了。
方珩知垂了垂眸子,似乎是瞧出来了他在想什么,不由得失笑道:“怎么可能会背,我也刚学。”
程熠不信:“但是你刚刚没在看书。”
方珩知点点头,犹豫着想了下措辞:“只是没有完全看书。”
就是“我没看,但没完全没看”的意思?
程熠觉得自己对这话的理解受到了语文水平的局限:“……说人话。”
方珩知压低声音,小声给他解释:“让我想想该怎么给你说呢……嗯……就是其实我一般都是在课上背书。”
“比如你们现在都在读新内容,但是我不读,我会在你们读之前先快速的看一下,然后凭借第一眼看到的记忆努力回想,你们读书,我就跟着你们一起背。”
“想不起来了就再瞥一眼,然后再跟着背,这样你们都读完了,我差不多也能记个大概。”
程熠微微张了张嘴,呢喃道:“你第一次快速的看一下就能记个差不多?”
方珩知摇摇头:“不是你理解的记,我第一次看书是不记文字的。”
“我都是盯着需要读的那一块看,然后把那一片书像个照片一样记在脑子里,等背的时候就像是翻照片一样,在脑子里对着这一页背。”
“然后一遍跟着你们背下来,也就把一些模糊的地方补全了,就背下来了。”
程熠:“……”
他不是很理解,但是他大为震惊。
他问:“那你为什么政治没有其他的学科成绩好?”
方珩知用“你在问什么白痴问题”的目光看着他:“因为我上课总是睡觉啊。”
程熠:“……”您还挺理直气壮。
他深吸了一口气,僵硬的转过头继续看书。
这一刻,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方珩知是个学霸的事实。
很好,他同桌的年纪第一不是买的,不是作弊来的,是真的靠实力牛逼考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