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几次模拟考下来,他还是达不到六门全绿。
不过方珩知在纠结了一阵后觉得这事儿急不来,让他放平心态,慢慢来。
程熠心态一向好,被这么一开导就更好了,虽然还是愁,但是已经归于正常的考前紧张档了,不是什么大问题。
而且要知道,他的同桌可是年级第一,把自己带上六十分,很难吗?!
杜茂被训了一嗓子,缩缩脑袋抱着书包窝回去了。
他不说话,方珩知也眯着眼睛躺在沙发上很安静,就没人陪廖承帆玩了。
廖承帆摸摸头发,打算说一声就走,找那些狐朋狗友去混。
但程熠比他先一步开口:“我出门一趟。”
廖承帆抬起的屁股坐了回去:“出去干嘛啊?”
“买点东西。”程熠说,“你们要吃点什么吗?我带回来。”
杜茂第一个出声:“麻辣烫!要魔鬼辣魔鬼麻!”
廖承帆摸摸下巴,张口就想说要吃酸辣粉,结果被他方哥狠狠瞪了一眼。
他咽了咽口水,说:“那我也要麻辣烫。”
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说,也不知道他方哥为什么要瞪他。
总不能是因为怕程熠多跑一点路买东西不方便吧?
方珩知满意的点点头,看向程熠:“我也要麻辣烫,不要辣。”
程熠:“……”
他神情复杂,走过去摸摸他的脑袋,还好没发烧:“你吃麻辣烫不吃辣?”
方珩知点点头:“我不能吃辣。”
程熠“嗯”了一声,拿着手机出了门。
临走前还回过头,看了沙发上那人一眼:“你带个口罩,在身上裹个被子。”
方珩知拖长嗓音“哦”了一声。
林湾路这条长道两边的树很多,秋天一道,这叶子也遮不住风了,窸窸窣窣的就落了一地枯叶。
枯黄的干树叶从这里一直铺到蔚蓝国际,抬脚走上两步,就能听到噼里啪啦落叶碎裂的声音。
这个时候一个人走在路上,会感到其实并不怎么孤独,哪怕周围有很多小情侣、很多一家老小一起出门,也不觉得自己孤单。
程熠拐了两个弯,拐到了隔壁的素进路上。
这条路美食多,每到晚上,就成一个小夜市了。
这一片药最齐全的药店也在这里。
他推开药店的玻璃门,走到柜台前敲了敲。
低头玩手机的小姐姐听到动静后,抬头摘下了耳机,笑着问道:“需要点什么呀?”
“姐姐帮我拿点预防感冒的药吧。”程熠弯弯眼睛,“该换季了,给家里人备点。”
小姐姐一边笑一边去给他找药:“你还在上学吧?真孝顺!谁家有你这样的娃娃要开心坏的吧?”
程熠不置可否的耸耸肩,温声道:“大概吧。”
药店柜台的护士姐姐一般找药都很快,也不知道她们怎么记得住这么多药名和摆放处的。
不一会儿,几袋子药就被放在了台子上。
“喏,板蓝根和三九这两个必备的,还有双黄连,你都备一点好啦。”
程熠点点头,又说:“蒲地蓝和清开灵也都来一盒吧。”
护士姐姐有些惊讶:“你还挺懂的啊?”
程熠:“嗯,家里大人不太管。”
他刚说完,就有一个年老些的白发医生从休息室走了出来,见到他后瞬间乐了:“哟?小熠来了。”
程熠对这老医生笑了一下:“张大夫。”
张大夫摸摸胡子:“来拿感冒药的吧?等着,我再去给你拿点葡萄糖,小小年纪的,你和你弟弟都多补补钙。”
程熠在这里生活了八年,从刚来的时候就认识张大夫了,现在也称得上是老熟人。
柜台的护士姐姐是新来的,自然还不认识他,对他也不熟悉。
时间过得是真快,那年刚认识张大夫的时候,对方头发还是黑白交错的,现如今这满头华发已经寻不到一根黑丝了。
程熠这么想着,接过了已经装进塑料袋里的药:“谢谢。”
张大夫把他送到门口,和蔼地拍拍他肩膀:“你可知道,画材店那个老板,这两天怎么没见着他来我这拿药了啊?”
程熠皱了皱眉:“三哥?”
张大夫摸着胡子乐呵呵道:“你还这么唤他呀?对,就是你三哥,我记得你跟他挺熟。”
确实很熟,但是最近他都没怎么去无名画材店买东西了,自然也就没怎么见着三哥。
程熠揉了把头发,有些着急地问道:“他怎么了?拿什么药?”
“唉你别担心,不是什么大毛病。”张大夫说,“就是最近他腿摔着了,得来拿膏药。”
程熠叹了口气。
三哥这么大人了,也真是不让人省心。
“那您把膏药给我吧,我明天给他带过去。”
“你方便吗?”张大夫问。
程熠:“方便,顺路的事儿。”
“行,”张大夫转身就去拿膏药,“你在这等一下。”
程熠站在原地跺了跺脚。
他出来穿得不多,这会儿在门口一站,还真有些冷。
到底是苏北,比不得南方那边,这才十一月就已经有冬天的影子了。
麻辣烫在药店的背面,得绕好大一圈才能到。
程熠想绕个近路,前面那个矮栏杆,跨过去就能省一般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