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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华又巨大的海滩别墅里躺着横七竖八的人。
痛苦的神色,要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会被人误以为是死后面目狰狞的尸体。
藏茭是第一个醒来的。
他头痛欲裂,睁开眼的时候生理性泪水就淌了满脸,他用手指楷了楷,却在看见浸湿泪水的手心后愣住了。
好奇怪。
一双苍白瘦弱的手,指甲被剪得很平整,营养不良地鼓起青色的血管。
没错,这是他的手。
那为什么心里会有种异样的割裂感呢?
藏茭将这归结为醒来后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他断断续续的记忆告诉他——他非常不满于现在被老板欺压的工作,晚上在网上偷偷找新的工作的时候意外点进了一个非常中二的网页,然后就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奇怪的是,藏茭不仅对自己的手产生了割裂感,他还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不安。
自己真的是一个社畜吗?
明明老板那张肥肿恶毒的脸都能清晰的回忆起来,每一声辱骂打压的气愤都能轻易感受到,为什么会怀疑社畜的身份呢?
果然是在怀念上大学的日子吧。虽然上大学的时候他也不是什么很光鲜的角色,但一个人孤孤单单灰扑扑的生活总是比被一个很糟糕的老板一直打压好很多的。
藏茭垂下眼,他从平躺的沙发上坐起来,绕过地上歪歪扭扭依然在昏迷的几个人,在路过一个年轻俊美的青年后脚步稍微顿了一下,然后在确定不认识后就把心里那点奇怪的熟悉感挥散了。
“腐烂发臭的罪恶需要接受严厉的审判。”
“存活下来的羔羊得到至高的褒赏。”
“幸存者奖金21亿。”
“嘻嘻嘻嘻,难道不期待吗,背负罪恶的年轻人。恭喜你获得了逆位审判的参与资格,一同来体验处决的快乐吧~”
就是这样中二的宣告台词,藏茭魔怔一般点进了那个黑色的小窗口,勾选了“参加”。
毕竟,那可是21亿啊。
有了这21亿,他的……就可以顺利的抹掉了吧。
……
……?是什么来着,为什么完全想不起来一直想要抹掉的是什么了。
这里果然好奇怪。
藏茭推开洗手间的门,随着白炽灯点亮都一声啪嗒,藏茭看清楚了镜子里的自己。
苍白的脸色,眼下是过度熬夜的青灰色,只有嘴唇红得吓人,在这样一张平平无奇又阴沉的脸上就像是涂上了劣质的口红。
满满的劣感。
藏茭蹙起眉,镜子里的人也跟着眉宇间出现了淡淡的沟壑。
镜子突然随着那浅浅的沟壑从中间裂开,将镜子里的人影分割成两瓣,像是被人从中间切开一般涌出大量的鲜血,飞射着溅到了藏茭的脸颊上,快要将他吞没。
匪夷所思的情景吓得藏茭往后退了好几步,却发现房间的门被死死关上了,压了好几次门锁都打不开。
镜子里的鲜血快要将他吞没。
会、会死掉吧。
藏茭一边压着门锁一边紧紧闭上眼。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求生的欲望前所未有的强烈。
只要能救我,要我做什么都愿意!
好像听到了他内心的乞求,纹风不动的门突然被打开了。藏茭顺着门的力度往外面倒去,本以为会接触到冰凉的地面,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
被扣在了怀里。
好冷。藏茭打了个哆嗦。
“真的吗?”
藏茭条件反射的反问道:“什么真的吗。”
却没有回音了。藏茭睁开眼,发现自己靠在了刚刚路过的那个陌生青年的怀里,手臂不知何时紧紧环抱住了他的腰身,非常叫人误会。
他脸一红,耳朵也跟着热起来,飞快的收回手,磕磕绊绊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只是刚才看到了很可怕的东西,所以被吓到了……”
那个青年还保持着被他抱的姿势,在他道歉的时候反而往前走了一步,声音倒没有不高兴,还有着一丝饶有兴致:“很可怕的东西?”
藏茭点头,侧过身要给他看被血淹了的洗手间:“刚刚洗手间里突然涌出了好多血……嗯?怎么没了?”
再次转身看向洗手间,哪里还有什么鲜血,反而整洁又干净,还有淡淡的皂角的柠檬香味。
和刚刚如地狱一般的恐怖截然相反。
藏茭感觉自己有些凌乱了,他慌张解释道:
“刚刚我照镜子,镜子突然就裂了……”
但是现在的镜子完好无损。
“然后镜子里面涌出好多好多血,溅了我一身……”
但他的衣服和洗手间的地板墙壁都干净得发光。
“门也打不开……”
结果他撞进了青年的怀里。
越说越沮丧。藏茭感觉自己可能在
', ' ')('青年的眼里就是个小骗子,还在这里嘟嘟囔囔的解释狡辩。
难道是看错了?藏茭是不信的,但他出于礼貌,还是又规规矩矩道了歉:“抱歉,也许是我……看错了。”
青年也没有怪他的意思,他比藏茭高出整整一个头来,低头看着他的时候懒懒散散的冲他笑,露出一颗尖尖的小虎牙,青春又俊俏:
“没事,也许你没看错,可能是因为我来了,那些奇怪的现象害怕我所以躲起来呢,毕竟你瘦瘦小小的,看着就好欺负。”
藏茭想要说我不瘦小,但想起镜子里的自己,一肚子的话顿时烟消云散。一点点的苦闷令他盯着地板兀自发起了呆。
在他发呆的时候,青年也在看他。
他也不知道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有什么好看的,但好像就是很能吸引他的目光。
乌黑柔软的发丝,白得透明的脸颊,两弯略有些愁苦的眉毛轻轻压着,下面一双双眼皮不太明显的圆眼,小狗似的垂着。嘴巴小小的,红得让人怀疑是不是涂了口红。
并不算得上多好看。但就是想要让人亲一亲他的脸颊上清减的软肉,嘬着他的耳垂一路往下吮吸到脖颈,看他露出逃不掉的崩溃的表情。
一定要哭。
还要边哭边喷水。
一定会很好看。
好看得想要叫人肏死。
“不要苦恼了,既然我们是这里最先醒来的人,不如互相交换一下姓名和信息吧。”
青年轻轻把手搭在了藏茭肩上,以一种亲昵而有分寸的姿态。
藏茭并没有发现青年在短短几分钟内已经在脑中把他按着肏哭了。他对这个带给他熟悉又陌生感觉的青年产生了一点恐惧后的安全依赖感。
幸存者综合征。
是这样吧。在他刚醒来心灵承受能力不高的时候就遭遇了那样一场恐怖的幻觉,他自然会对这个类似救世主般出现的青年产生潜在的好感。
而且这个救世主还没有责怪可能是产生幻觉害怕得死死抱住他的他。
所以他很信任地告诉了青年他的名字。
“藏茭。”他冲他笑,眉眼弯弯,语气信赖又认真,“捉迷藏的藏,茭白的茭。”
“是这个藏茭啊。”青年发出意味不明的感叹,他手指下的皮肤温热而柔软,他能嗅闻到藏茭身上淡淡的、不知道是洗衣粉还是本身就有的体香,明明是这样温馨的味道,却总是让他产生淫妄的幻想,他不免感慨:真是诱人犯罪的羔羊。
“我也许是叫阮荥吧。”他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我的记忆很混乱,只记得名字是这个了。”
藏茭心微微揪起。在听到“阮荥”这个名字的时候,他产生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欢喜,但他从来没有见过阮荥,为什么会因为这个名字而感到高兴呢?
“那你还记得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吗?”
阮荥陷入思考,半晌后:
“我记得我应该是个大学生,和同学们一起玩了笔仙的游戏,同学突然说出了‘是否参与逆位审判’这一句话,我和同学不受控制写出了勾。”
“醒来就在这里了。”
他焦糖色的眸光一直落在藏茭的身上,轻缓而有些露骨,但藏茭有着无人能敌的钝感,阮荥看他,他就抬头看阮荥。
看完后还一副理解的模样拍了拍阮荥的手臂——其实他想拍肩膀的,但是抻着胳膊才能拍到比自己小很多的后辈实在是有些丢人。
“别害怕,发生了这么奇怪的事情我们还活着已经很好了。”
他倒是很能安慰自己,那张有些阴沉的脸因为他又软又甜的性格显得有些不适配,阮荥却觉得更加被勾引到。
但还未搞清楚环境的情况让他压下了心底的恶念,装出一副和藏茭一样傻白甜的样子,眼眸里波光粼粼:“是呀,活着就已经很好了。但一个人还是有些害怕,茭茭,你会陪着我的吧。”
一种奇怪的成就感突然盈满了胸膛,藏茭看着有点可怜巴巴的阮荥,点点头:“会的,你害怕就叫我。”
他扯住他的衣袖,说:“我们两个人一起就不怕了。”
似乎想起了阮荥刚刚开过的玩笑,他用来给他鼓气:“刚刚那么恐怖的幻觉都被你吓跑了,以后也都会离我们远远的。”
心里默默念着“我们”,一种可怕的愉悦感灌满了阮荥的身体。这么天真的小羊,对刚认识的人就敞开了心胸,明明自己害怕得要死却还百般安慰陌生人。
真的是。
真的是。
等他把他按在地板上,咬着他奶子肏他屄的时候,还会不会冲他这样笑。
会不会安慰他说不痛,然后泪眼朦胧地让他抱着腿捅进最深处,捣出一肚子精呢。
期待期待。
非常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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