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又是一阵嗡鸣的风声,谢源源浑身一紧,霎时转过身去,腰间匕首锋芒一闪!
……眼前依旧一片空荡,不要说人了,就连个鬼影也没有。
谢源源皱了皱眉,又往前走了几步,将烛火举至齐眉,忽然神色大变,瞬间吓得呼吸都凝滞了!
借着灯光,他分明看见眼前镶着三面平展的高大屏风,离地两尺,足有一人多高,其上居然画着三个栩栩如生,面容恐怖的女人!
第一个女人脸孔青紫,胸腹肿胀,犹如怀胎十月的孕妇,勉强撑着一件血衣,可她的四肢又削瘦伶仃得可怕,活像一只畸形扭曲的肥硕蜘蛛,满面是血,死气沉沉地睁着上翻到全是眼白的充血眼珠,阴森地侧头瞪向画面之外。
第二个女人脸型瘦长,肤色惨白,她裹着一袭被血污到看不清颜色的裙子,黑发散似蛛丝,十指也枯瘦细长,整个人犹如一根孤零零的竹竿,正正杵在屏风的画框中央。或许是因为过度的削瘦,她的眼眶深深凹陷下去,就像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同样以病态的神情望着下方。
第三个女人就更为可怕了,她根本没有脸,准确来说,连皮肤都没有,被剥得血淋淋的肌理上,一对同样血红的眼珠子颤颤挂在眼窝里,面上似乎还带着疯狂而难以言喻的扭曲笑容——假如她嘴角牵扯出的弧度还能称之为笑的话。
三个人,三面屏风,三种不同的阴寒压抑感。绘制这副作品的画师并未使用那种写意风雅的画法,而是极近写实,仿佛猩红淋漓的墨色在上面大片晕开,真实得简直令人无法直视。朦胧之中,谢源源甚至有了一种错觉,那就是画上的人正在森然地盯着他,将蛇类般阴毒扭曲的视线死死纠缠在他身上。
“这……这太诡异了!”要不是对自己的体质有着绝对的自信,谢源源早就吓得瘫倒在地了,“不,再怎么说,这地方也不能多待了,还是赶紧走吧!”
他咽了咽唾沫,一手护住灯火,拔腿就往外面走,等到他出了废弃的宫殿,重新踏上那条小径,望见白灯笼的光芒时,方才狠狠地松了口气。
“希望这个笔记本上的情报物超所值吧……不然就太亏了,晚上吹了这么久的冷风,还在那个鬼地方被屏风吓了一跳……”他在心底抱怨,这时候,庭院中的面壁鬼女已是全然消失不见了。
循着记忆,谢源源吹息烛火,重新推开房门,光脚踩在地板上。
“去哪了?”杜子君的声音悄然响起,“过了这么久才回来。”
谢源源手中还抓着那个未知的笔记本,他平复了一下心跳,小声道:“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刚才看见的东西有多吓人?”
一阵被褥摩擦的响动,贺钦轻轻捂住闻折柳的耳朵,声音隔着两扇屏风传过来:“几点了,还不睡觉?”
闻折柳埋着脑袋,在他温暖宽厚的胸膛上软软地蹭了一下,谢源源急忙小声道:“这就睡了,有事明天早上我再跟你们说!”
——
翌日清晨,侍女将饭菜送到他们的房间,谢源源一面吃,一面将笔记本拿出来,冲他们指手画脚地比划,将昨天晚上的事情说了。
“你这胆子也太大了!”闻折柳瞪圆眼睛,他看了一眼门口,见没有NPC路过,于是皱眉道:“现在已经进行到第三个世界,难度可不是小打小闹了,你居然敢一个人跑到后宅去,还是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