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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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不是楼下的声音惊动了它,此时鬼影正急于要回到我房间的行李箱里,结果却在楼梯口和我碰个正着。

“操……”

虽说在 29 号前前后后撞大鬼也有好几个月了,但毕竟,之前每次我都是有队友的,这回单打独斗还直接撞上 boss,我看着匍匐在楼梯上的鬼影,说是心肺骤停也毫不为过。

要死要死要死!

我和鬼影中间只相隔了不到两米的距离,因为光线昏暗,我只能看清它身上裹着脏而破旧的衣服,脸的比例和身体明显不符,就像是套了一个巨大的惨白口袋在头上,看上去极为的诡异。

“白先生!你在里头吗?我们是观音里派出所的!”

门口的拍击声还在继续,然而,此时此刻我却连半个字都发不出来。

整个 29 号里的气氛此时犹如凝固,我和鬼影在楼梯上僵持着,我不动,它也不动,然而,如果我动了……

我紧张得腿肚子都要抽筋了,结果这时门口又传来民警和无线电对话的声音:“没有人应门,不确定里头是否遭遇了危险,我们准备叫消防队直接进去……”

等下,如果现在有外人突然出现……

我心里一惊,结果就在同时,鬼影的喉咙里忽然发出了一声让人胆寒的咕哝,然后下一秒,它突然用极快的速度朝我爬了过来!

我就知道我他妈就知道!

我眼前一黑,好在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我身体的反应已经快过脑子,分秒之间我人就退回了房间里,死死抵住了门!

那句话怎么说的,敌不动我不动,我一动敌就飞我脸上!我就知道!

我再也没想到外头这玩意儿还能爬这么快,而最要命的是,直到这时我才发现,卧室门锁竟然是坏的!

我操,绝逼是这玩意儿为了方便进出,所以早早把门锁弄坏了,然而因为我一直住在何剑那里,居然到现在都没有发现这个 bug!

没有门锁,我不得不拉来了床头柜和椅子抵住门,而就在我颤颤巍巍要打何剑电话的时候,何剑却先打了进来,与此同时门板却也被人重重撞击,隔着一道门,外头传来了一声似人非人的痛苦嚎叫,直叫我浑身血液都凉了大半。

这东西想要进来!

随着撞击继续,我只得用整个身体抵住障碍物,接起电话就喊:“小何!它现在就在二楼门外头!现在想要冲进来!”

何剑那边满是呼啸的警笛,闻言语气也立刻变得紧张起来:“老板,29 号的卷帘门只有消防队来才能打得开,你现在是不是没办法下楼去开门?”

“我……”

门外又是一声让我头皮发麻的嚎叫,我这时候再后悔搞了这么厚重的卷帘门也来不及了。

我操,自从搬进 29 号,外头的贼哪有这屋子里的东西可怕,啊?我他妈就应该“我家大门常打开”,让外头这些小崽子也知道知道我在里头受的苦。

眼看门已经要被顶开一条缝,我听到何剑正在对那边的对讲机里说“让他们想办法进门”,脑袋里却突然生出一个闪念。

火灾,林秀芬,不喜欢装修,和我们共处一室……

这东西都摸到我和宋楠师床边了也没有伤害我们,但是,警察只是在外头拍了拍门,它就突然像是疯了一样,难道说……

“等等……叫派出所的人先别动了!”

我对着电话里吼道:“如果真的是林秀芬,不能破坏房子!否则它只会更受刺激,让你的人先别发出动静!”

闻言,何剑立刻在对讲机里复述了我的内容,而很快,门外的哭嚎停止,撞门也没有再继续。

这么看来,或许还有沟通的余地……

我用汗津津的手捏紧了电话,问道:“小何,你们还有多久能到?”

“至少二十分钟。”

“好,你先把你那儿的线索都告诉我……鬼的话我没办法,但是只要是人——”

我深吸口气,冷静了下来:“我可是开甜品店的,无论是什么客人,我总有办法让对方满意。”

真正的主人

在电话里,何剑告诉我了 29 号故事的后半段,也是他们刚刚才从胡家人那里问来的真相。

经过那场大火,在和观音里官方的博弈中,重伤的林秀芬一直是捏在胡家手里的王牌,然而,这样一面倒的局面却也在胡林死后发生了变化。

胡林的死,即使不是观音里一手促成的,但却也仿佛是一种警告,警告胡家,与虎谋皮本身就是一桩非常危险的生意,一不留神,他们就要付出难以想象的惨重代价。

在向观音里持续索要了四笔医疗费之后,胡家萌生了退意,他们本想着,如果这时林秀芬能一死了之,那么他们便可以一次性向观音里索赔一笔巨大数额的赔款,从此不再有牵扯,以绝后患。

然而,偏偏就在这时,林秀芬的状况有了好转。

经过长达大半年的治疗,林秀芬的身体奇迹般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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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恢复,而当观音里派来的医疗代表注意到这件事,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感觉开始在每个参与这件事的胡家人心底萌芽。

林秀芬虽然活了下来,但她的伤如果需要后续的治疗,无疑会是一个无底洞,而这显然并不是地产商希望的结局。

一旦林秀芬带着一身伤活了下来,她无异于是一个行走的丑闻,随时随地会给潜力巨大的新生商业区带来风险。

在新一次的谈判里,官方派来的代表还是文质彬彬进退有度,但就在一切快要结束的时候,对方忽然问道:“听说之前家里出的其他意外,现在打点好了吗?”

就这样一句状似无意的话,却在瞬间叫在场的两个胡家人出了一身冷汗。

胡冲才刚刚将儿子过继给了弟弟,这几个月心里一直很不痛快,如今叫对方一戳,他就好像是只漏了气的球,非但底气全无,而且还灌了一肚子的凉水。

虽说,无论是林秀芬遭遇的大火又或是胡林遭遇的车祸表面上都和观音里无关,但是……

涉及如此巨大的利益,对方即便想用点手段来对付他们这样的普通人,那自然也是手到擒来,不会叫人抓住把柄。

如果说,对方现在已经对他们失去了耐心,认为他们会拿林秀芬一直要挟自己,那么,下一步又会发生什么?

胡冲越想越是心慌,但偏偏事情已经开了这个头了,这时候即使他们承诺以后再也不会要钱,对方又会相信吗?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将自己置于非常危险的境地。

代表离开后,胡冲慌不忙想要和弟弟商量,然而,刚失去了儿子的弟弟却只是冷冷看他一眼:“现在要放弃抢救也迟了,你要是再不要钱,之后那女的你养着?”

这时候,摆在胡冲面前的困境已经很直白。

林秀芬如果不死,那么对观音里而言他们就永远可能“反悔”,这样一来,说不好随时又会有那样的“意外”降临在他们头上。

然而,如果想要林秀芬死……

可以说直到此时此刻,胡冲才开始第一次真正后悔起去打这张危险的牌,他想,或许放任前妻烧死,然后从头到尾只问观音里要一笔钱才是这件事最好的结果,如今,一切都已经迟了。

观音里虎视眈眈,而林秀芬甚至很快就可以出院,在这样的进退两难下,一个可怕的念头也第一次浮上了胡冲的心头。

如果,他们能让林秀芬一死了之呢……

又过了一周,随着重伤的病人回到了家,已经变成胡林的胡伟也再一次回到了母亲的身边。

而他之所以有了这个照顾母亲的机会,也不过是因为胡家现在无人愿意收拾这个烂摊子,再加上,他的生父正在酝酿一个让胡伟根本无法想象的计划。

显然,一个被重度烧伤的女人,儿子也刚刚“死”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会喝药自杀简直再正常不过。

万事俱备,剩下的只有操作方法。

伴随着一件又一件的意外,胡冲的神经似是已经彻底麻木,在林秀芬回家的第二周,他便回老家取来了农药,准备让它们“不经意”出现在家里。

本来,胡冲的计划应该是很完备的,他考虑到了实操层面的方方面面,却唯独忘记了一件事。

即使胡伟已经被过继成了“胡林”,但林秀芬毕竟是他的亲生母亲,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已经身受重伤的母亲再受伤害。

连着两次,胡冲下在杯子里的农药都被胡伟直接倒掉,在胡冲想要第三次故技重施时,胡伟直接站在了他的面前。

年轻人的脸上只有一派冰冷的神色,仿佛面前的人早已不是他的父亲了。

胡伟说:“如果再做第三次,我会报警。”

胡冲脑子一热,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的这个儿子或许什么都明白,胡冲咬了咬牙:“你要害死我吗?”

“是你先要害人的。”

胡伟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你为了从她身上捞钱,把她害成现在这样,还逼着我做了别人的儿子,就这还不够吗?你还想要她的命?”

虽说只有十七岁,但胡伟此时此刻表现得却仿佛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成年人,胡冲的心里一冷。

他在一瞬间就知道,即使胡伟真的是他的儿子,但是他也是真的会报警。

不得已之下,胡冲只得软下态度,他告诉儿子他们现在的困境,用林秀芬活着也很痛苦的理由劝说他,但是,胡伟却只是不为所动。

因为一系列的巨变,胡伟已经在短短几个月里长成了胡冲不认得的样子,他冷笑着一字一句道:“如果你敢动我妈,我一定会把你送进监狱,反正我现在已经不是你儿子了不是吗?”

说话时,胡伟的手里就捏着他那只破旧的手机,而胡冲的脸色几经变化,最终还是铁青着一张脸重重摔上了门。

有了胡伟这个变数,对于林秀芬,他只能想别的办法。

谁都没想到,因为这一场火,胡家非但没有被团结在一起,反而彻底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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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裂,由此,父亲变成凶手,母亲变成受害者,而儿子,则成了家里最不留情面的人。

胡冲不敢小瞧胡伟的决心,最终不得不服软,他们弄来了假的死亡证明,又将林秀芬送回了老家藏起来——一个重伤到无法说话的女人显然已经没有什么独自生存的能力,胡家想让她自生自灭,但是,胡伟又再一次横在了中间。

总归他的叔叔还有婶婶也并不待见他,让胡伟做他们的儿子不过只是想要要回一些损失,也因此有没有他的陪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需要一个给他们养老的人。

再一次,胡伟回到了自己母亲的身边,一边准备高考一边照顾她,他要挟父亲给赡养费,否则就会告发他,而即使这样,得到的钱却还是很少,胡伟把它都用在了母亲身上。

毕竟,在他心里,如果那时他也在房子里,母亲就不会被烧成这样。

一年的时间,足以让那些被烧的面目全非的皮肤长出新肉,而因为呛入了太多致命的烟雾,林秀芬的声带受损,再也讲不出完整的话,大多数时候她只是安静的一个人呆着,像是一只破烂的人偶一样蜷缩在黑暗的屋子里。

母亲从始至终都是清醒的,这件事让胡伟感到尤为痛苦。

过去那个会对她微笑,会带他去吃蛋糕的女人,如今甚至连出门都做不到,偶尔两次因为母亲身体虚弱,他带母亲去县里看病,即使去的一路上他已经把母亲捂的严严实实,但只要一摘下帽子,露出那张被火烧过的脸,即使是最见多识广的医生也会脸色剧变。

母亲变成了一个让人害怕的存在,即使她才是那个最该害怕的人。

胡伟感到愤怒,但他的愤怒无处可去,就只能在深夜里对着书籍发泄。

变成胡林之后,他成了要复读一年高考的人,而胡伟已经想的很清楚了,他必须要去上大学,因为……他还有仇要报。

一年的时间转瞬即逝,胡伟最终考上了一所老家二本的学校,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没有任何人可以和他一起庆祝,就只有母亲……他从县里的蛋糕店买了一小块奶油蛋糕,放在母亲面前,庆祝他和母亲的新生。

胡伟从一开始就想好了,他要带母亲回去,那些人越是要夺走的,他就越是要拿回来,重新放在母亲的掌心里。

大学四年,胡伟奔波在学校和母亲之间,慢慢的,林秀芬又可以做一些简单的家务,她行走有困难,很多时候都是在爬,而为了让母亲好受一些,胡伟试了各种各样的方法,用化妆品,用肤蜡,用惨白的硅胶,只为了让母亲看上去能更像是一个“人”。

再度回到观音里的时候,即使一切已经变了样子,但胡伟看出了母亲的激动。

这里是生她养她的地方,最终又被强行从她那里夺走,胡伟看见母亲满布疤痕的眼角滚出眼泪,心中的痛苦就有如刀绞一样。

母亲已经失去了太多,他只想把她丢掉的东西拿回来。

一开始,胡伟将母亲安顿在附近便宜的出租屋,然而好几次下班回来,他都看见母亲正在痴痴地看着原先老家的方向,眼神里的向往他已经许久没有看到过了。

母亲也想回去。

胡伟心里涌上一阵庆幸,还好,至少母亲还有想要的东西,他也还有办法可以满足母亲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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