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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梦似乎和以往不太一样。
连着几天,袁初都是从冰冷的木板床上醒来,身上都是寒意,但此刻似乎有很大不同。
他被温暖、厚实的东西包裹着,像是身陷于层层棉被之中,这样的舒服感觉让袁初迷迷糊糊地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就想把被子往上拉——
……被子?
袁初伸出手,抓着“被子”掐了掐,感觉手感似乎不太对劲。
不对,这不是被子,这是……
袁初猛地睁开眼,眼前是尤其壮观的一对胸肌,毋庸置疑是男人的胸肌。形状清晰的锁骨下甚至还有乳沟,而他的手正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在其中一只雄性奶子上肆意揉捏。
袁初傻了。
他一生虽然说不上作恶多端,也肯定没有行善积德,怎么上天堂了?
“醒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袁初耳边炸开,袁初一个挺身坐起来,地上的野营毯摩擦到绷带,他又“嘶”了一声。他快速环顾了一圈周围的情况,他还在森林里。袁初的视线又落回面前的男人身上——
真特么帅。
那是一张甚至可以算得上野性的脸,虽然眉边有一道细微的伤痕,却更显得他整张脸英俊,但又不是那种粗犷的英俊,看上去有点儿像混血儿。鼻梁挺直,厚唇微抿,就这么抬起头望着袁初。
他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背心,看起来完全不怕冷。袁初一离开这个男人的怀抱就感觉到一阵寒意,对方却像根本没事一样。他穿着工装长裤,上半身的背心却被饱满的胸肌撑起。
男人抹了一把脸,也跟着坐起身。
袁初本来就高,也有一米八几,这个男人一坐起身身量差距就出来了——他足足比袁初高出半个头,至少一米九。
袁初半天说不出话,又被清晨的露水冻到,先打了个喷嚏。
“啊啾!”
“冷吗?”男人看向他,“你先把你身上的纸脱了,穿上这个。”
他拿过一条迷彩外套,递给袁初。
“纸?什么纸?”
袁初不知所以然,往身下一望。
红色的婚服已经被溪边的水打湿,皱巴巴成一团,很多地方已经被撕破,而有的部分已经溶解混入泥土——
这是纸做的婚服。
他穿着的一直不是布料,而是被染红画上了图案的纸。
他睁大了双眼。
袁初三下两下赶紧把自己身上的纸婚服撕下来,直接扔到河边,披上外套。这外套是他刚刚坐起来的时候被推到一边的,上面还带着两个人的温度。一连串的惊吓之后,袁大导演才终于缓过一口气。
他身上伤口都已经被处理过了。
袁初缓了缓,再对面前的男人问:“谢谢你,你是人是鬼啊?”
“我是人。”男人有些不解,“我叫关苍……为什么这么问?”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袁初紧接着问。虽然很感激,但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为什么会突然蹦出一个人来?
“我来做任务。”
他简单回答之后,就始终探究地看着袁初:“你没事吗?”
“我没事,我……”袁初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急忙看向关苍,“对了,这山上有个村子,村里人都疯了……有个小女孩还留在那里,大概七八岁左右……”
关苍听到后半句话后,眼神闪烁了一下,“这座山没有村子。”
“没有村子?那……”
袁初顿了一下,余光落在一旁散落的红纸上。“……真的没有吗?”
“原来有。七年前,有一具婴儿女尸顺着河流下来,山下警局派人去找,发现村子里的人已经死了。只有一个小男孩还活着,送到孤儿院去了。”关苍置身事外地叙述着这一切,同时注意着袁初的神情。袁初震惊地听着,傻了。
村子的人都死了?
那他这几天,见到的都是什么?
他吃下了什么?
他忽然感觉一阵反胃,直接捂着嘴跑到一旁去开始吐。关苍坐在一旁,看着袁初的背影若有所思。
等袁初吐完了,关苍才递上一瓶矿泉水。袁初接过,几口就喝了大半。
刚喝完水,关苍就递上一块压缩饼干和一罐开了罐的午餐肉。袁初看着面前的美食,犹豫了一下。
他怕吃进去之后又是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又吐出来……
关苍看出了袁初的顾虑,翻过压缩饼干的包装给袁初看:“这里有生产日期,没过期。”
确实就是近期生产的食品。袁初想了想,自己连鬼给的东西都能吃,为什么不能吃帅哥给的东西,鬼有那么帅的吗?豁出去了!他接过食物,三两口全部下肚。他实在是饿惨了。
“你先拿这些垫垫肚子,我们需要赶紧下山。”关苍见袁初还这么生机勃勃,安心了些,“你还能走吗?”
袁初看了看自己的脚。
本来以为的鞋
', ' ')('早变成了纸,他穿着纸跑了那么久,脚底早已经磨破了,还是关苍给打的绷带。关苍顺着袁初的视线看过去,也沉默了一下。
让袁初现在就开始赶路,那确实是太难为人了点。
袁初可怜兮兮地看着关苍。
关苍叹了一口气,开始收拾东西:“行,到时候我背你一段路。”
“你的任务不管了吗?”
“把你安全送下山比较重要。”
袁初感动到都要掉眼泪了。这位大哥不仅人帅,心地还忒善良!关苍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一个包之后,把包往胸前一背,再背对着袁初:“上来。”
袁初看了看陡峭的地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能走?真的没问题?”
“没问题,多带一个人而已。”关苍爽快地答道。袁初可比他队友轻多了,“还是你想我扛着你?”
“不不,哥,你还是背着我吧……”
既然关苍就有这个自信,袁初也没打算多担心。他趴上关苍的背,然后被稳稳地托着背好。
袁初身上就穿着关苍的迷彩外套,整个前胸都贴着关苍的后背,能更加清晰地感觉到关苍结实的肌肉轮廓。
关苍只要稍稍一发力,肌肉就硬如铁块。而他背起袁初轻轻松松,根本就不需要多余的力气,这让袁初恍惚间有一种自己其实不是个一米八的大男人,而是一个小孩儿的错觉。
关苍的手臂尤其结实,发力起来肱二头肌相当饱满。被这双手臂抱着,袁初晃都不带晃一下的。
关苍轻松地说:“抓着包的背带,抓紧点,别摔了。”
袁初连忙照做。
只有专业出身的人才会有这样的力气,加上关苍一包极其专业的装备,袁初只觉得自己撞大运了,直到被关苍的结实脊背托举起,才有死里逃生的实感。
关苍就沿着河走,碰到比较陡的下坡就自己先下去,再把袁初接下来。
袁初现在缓过神来,才明白自己在被村民围追的情况下居然能跑那么远是多不容易。这座山的陡峭程度,换一个人来根本撑不过两天。
换作现在,他是一步也不想跑了。
他只想抱着关大哥的大腿做一条柔弱的咸鱼。
软饭,香香,饿饿。
但一放松下来,袁初就开始感觉到自己迷迷瞪瞪的,身体有一阵发冷有一阵发热。再到了晚上,寒气入体,他就开始难受了。
他本来并不是容易感冒发烧的体质,但这几天的经历确实不是人能撑得过的。一放松下来,什么都来了。
关苍扎了个简单的睡袋后,就看袁初缩在一旁,本来挺直修长的身条现在蜷在一起,那张英俊的年轻面庞恹恹地皱成一团。
他上前简单探了一下袁初的额头,皱眉:“这么烫,你不和我说一声?”
袁初一直都不怎么说话,很安静,如果他没有来注意一下估计也没打算说,就打算这么自己忍着?
“……我发烧了吗?”袁初迷迷瞪瞪地问。
“嗯,含着。”关苍塞了个温度计给袁初,袁初含糊地问:“你怎么什么都有?”
关苍无奈地看了袁初一眼:“你等着,我去给你准备吃的。”
一听关苍好像准备走,袁初也不管自己头晕,立刻就精神了:“别走,哥,千万别走,恐怖片里落单是要死人的。”
关苍被袁初奇异的话噎了一下,很快回复:“我不走,就是搭个架子。”
他熟练地架起铁架子和折叠碗,酒精块生火,给袁初炖了一碗泡面,还削了肉放在里面。真的一步也没有离开袁初身边。
做好饭之后,关苍从袁初嘴里取出温度计:“果然发烧了。你先吃完晚餐,过半个小时再吃退烧药,不刺激胃。”
他端来方便面,确保碗在他手里不烫了,才递给袁初。
袁初吸吸鼻子:“你对我真好,关哥。”
除了小时候的家里人和他的好哥们洛文成,还真的没人这么照顾过他。袁初接过碗筷,就蹲在那儿慢悠悠地吃。他的脑袋发沉,碗也有点晃。关苍就帮他扶着碗。
“应该的。”关苍没有多和袁初说话,他对别人是能唠上几句,但面对现在的袁初他莫名地有点不忍心开口了。等袁初吃完之后,他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就给袁初喂了退烧药。
“你从城里来的吧?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喂完退烧药后,关苍随口问道。
袁初仔细地想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下楼丢个垃圾,后脑勺一痛,醒来就到那个村子里……”
一想到那个村子其实根本没一个活人,袁初忌讳地闭上了嘴,“……经历了一些很复杂的事情,我跑出来,就遇到你了。”
“没事,你现在安全了。”关苍宽慰道。“这山上有毒蘑菇,水源也有问题,你应该只是碰到幻觉而已。”
袁初点了点头,随即闷闷地裹紧自己,说:“关哥,我好冷啊,这山上怎么这么冷……”
“山上温差
', ' ')('大,晚上是会冷。”关苍思考了一下,也钻进睡袋。“我体温挺高的,你冷就挨着凑合一下。”
关苍一进睡袋,袁初就感觉自己身边来了个暖炉,热烘烘的。他寻到一处合适的位置,迷迷糊糊地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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