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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雁洲不明白苏律雅的苦心,跟在老师身后,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儿了。苏律雅漫不经心地在前面走着,从他的步伐里听不出情绪,路雁洲心里反而更紧张了。
这比冷嘲热讽更让他难受。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走廊,路雁洲的目光始终追随苏律雅,不安地看着他的后脑勺,苏律雅一直专注于前方,迈开的步伐将两人的距离控制得恰到好处。
一阵微风吹来,空气间的紧张半分松弛,反而让路雁洲心上增添了一丝烦躁。他早就敏锐地闻到老师今天又换了香水,似乎是一种之前从来闻过的味道。
路雁洲嗅闻着略微陌生的空气,吸了吸鼻子,老师果然就是这么一个喜新厌旧的人吧。
正是傍晚时分,路雁洲心里憋闷,只见太阳慢慢西沉,远处的天边呈现出金黄色,黄色的光剑透过空气的折射,照在老师栗色微卷的头发上,使得他的冷白皮都显出几分暖意来。
他又看得失神。突然,苏律雅停下脚步,路雁洲一个刹车不及,直直撞上他的后背,把人搂在了怀里。前胸紧贴后背,由于身高差,苏律雅的脑袋刚好枕在他肩膀上。
苏律雅手肘往后顶了顶,转过头来,神色冷淡地瞥了他一眼,“路雁洲,你注意一点。”
路雁洲反射性地松开手,往后退了一大步,主动拉开距离,“老师对不起,我……”
他只觉喉咙有些发紧,有好些话想说却说不出口。余光瞥见自己胸前漂亮的领结,简直像是一个笑话。他摆弄着领带,故意把那个漂亮的领结揉的又松又皱。
离办公室还有一段距离,苏律雅没有回应,继续往前走。步伐迈得更大一些,将两人的距离拉大一些。
学生心里的漏洞也越破越大,像是有人拿着醋往肚里灌,胃腔的灼烧感越来越强烈,喉咙都跟着烧了起来。
他又盯上了苏律雅的后背,腰间,还有随着走动一扭一扭的屁股。明明两天前这两股间的肉洞还含着自己的鸡巴,明明才做了那样亲密的事情,为什么老师现在对自己这么冷淡?哼,这么快就腻了吗?
居然还让汪宇铎抱我。
难道他是看上了汪宇铎了?
难怪,难怪他对汪宇铎爱护有加了,不问青红皂白就让自己道歉。
路雁洲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只觉胃里的灼烧感从喉咙涌上鼻腔,又爬上眉心,在两眉之间扩散开来。他的眼睛有些疼,视线渐渐模糊了,却仍倔强地钉在苏律雅身上。
“路雁洲,你的眼睛又在看哪里。”苏律雅忽然转过头来,目光幽幽。
只见一泡眼泪滚落而下,划过路雁洲俊帅的面庞。
苏律雅心里一紧,凑了过去,“怎么了这是?”
路雁洲退开一步,往墙根里闪了闪,“老师还是离我远一点吧,免得汪宇铎误会。”
末了还扁扁嘴,一脸倔强。不过他一说话,眼睛一眨,眼泪又噼里啪啦滚落下来。路雁洲感觉到温热的液体自面颊划过,忙不迭低下头去,快速用手背擦拭眼睛。
“你……你这是……”苏律雅顿时就吓傻了,四下看了一眼,也不顾走廊上可能有的摄像头,摸了摸他的头,“哎哟,我的修狗狗,你哭什么呢?被人抱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他不明白路雁洲心里的那些不安,竟觉得有些啼笑皆非,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他这一笑,路雁洲嘴唇都气得发抖,“老师觉得耍我很好玩儿吧?”
苏律雅有些发懵,还不待问为什么,路雁洲又抽着鼻子说:“看着我的目光跟在老师身后,喜怒哀乐都被你牵引,老师肯定很高兴吧。刚刚在一起两天,你就突然间对我忽冷忽冷,是因为喜欢上别人了吧。我知道老师喜新厌旧,我说的没错吧?老师如果不想跟我在一起,可以直接说,用不着这样忽冷忽热的,耍着我玩儿。”
他吸了吸鼻子又补充道:“但是如果跟我在一起,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抱老师一下的,不可能。”
他肩膀一抽一抽的,想哭又拼命忍住的样子,苏律雅看着更加心疼了,恨不得立刻把他抱进怀里。
他看了看四周,还是收住手臂,搭在他肩上拍了拍,“宝贝儿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这样想的。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只是想……我……”
苏律雅一时急的有些语无伦次,他也是第一次谈恋爱,本来独立自由惯了的人,一时间也转不过弯儿来。那天路雁洲在讲台上捉弄自己,一向强势主导的老师被学生玩在鼓掌之间,他一时生气,就下定决心晾他几天,给他一个教训。
而且他这人最是公私分明,到路雁洲高三毕业之前,他都不想公开两人的关系。教室里那么多只眼睛,路雁洲却那样明目张胆,赤裸裸地视奸他,苏律雅生怕有那些个细心又爱八卦的,注意到一些蛛丝马迹。
林小胖不就是其中之一吗?
至于刚才的事情,完全是为了保护路雁洲。他也大致知道路雁洲在田径队的情况,跟汪宇铎为敌,并不是什么好事。
苏律雅看着路雁洲欲言
', ' ')('又止,鼻尖都冒出了汗。
路雁洲眼眶还泛着红,更加怀疑他变心了,“老师真的喜欢我吗?”
还是只是玩玩而已?
“废话。”苏律雅急了,瞪他一眼:不喜欢你能跟你睡吗?
路雁洲脸色才有些好转。
苏律雅看了看四周,总觉得这走廊上不是说话的地方。他深吸了一口气,扯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路雁洲,乖啊,能别在这里谈这个吗?还有刚才,如果我没及时地出现在教室,你是不是就说漏嘴了?我希望我们在学校还是低调一点,公共场合,有其他人的时候,像普通师生一样可以吗?不要再像周一那样子了。”
“那天在医务室,老师为什么对我做那种事?当着段雨灵的面儿。”
“我……”苏律雅一时语塞,脸色尴尬地一红,也觉得自己不占理。
路雁洲破涕为笑,“原来老师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苏律雅看他终于笑了,心情也放松下来,他抬高了手臂,正想照着狗狗的脑门儿拍一巴掌,以示惩戒。
不料却碰到了墙上的装饰壁画。两人都挨着走廊的墙根,苏律雅站在壁画底下,眼看松动的壁画就要直直砸在老师头上了,路雁洲几乎是下意识地伸长手臂将老师搂进怀里,长臂一挡,那壁画在他手臂上磕了一下,又一声巨响落在地上,。
大臂被尖锐的画框狠狠刺了一下,路雁洲竟然毫无知觉,只是紧张地看向苏律雅。
“老师,你没事吧?”
“路雁洲,你没事吧?”
二人几乎是同时问出口。
“没事。”
“没事。”
二人几乎又是同时回道。
路雁洲松了一口气,憨憨一笑,长臂将老师搂得更紧。
完好无损的苏律雅却着急地挣开了,果断撸起他的袖子,看到路雁洲手臂上缘被刺破的一道血痕,鲜血正往外汨汨冒出来,沿着手臂流下。
那伤口好像长在他身上一般,苏律雅顿时鼻尖一酸,眼泪不争气地流下了,“疼不疼?”
“这点皮肉伤一点都不算什么。”路雁洲笑了笑,轻松道。
苏律雅抬起湿润的眼眸看向路雁洲,有些不解,后者握住他的手放在胸口,“这里更疼,老师以后别不理我。老师不理我,我上课也不能认真听讲,训练也没法专心了。”
本来紧张的气氛又一下变得暧昧。
苏律雅脸上烧的慌:……他怎么这么会。
夕阳又往下沉了沉,路雁洲只觉得老师的脸蛋像天边的落日一样俏,红红的想让人咬一口。
他就低下头,飞速在苏律雅脸上啄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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