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驸马。
……
倪妮抱着那盆魏紫来到凉亭时,驸马李仕曲正站在刚搬出来的桌案前,挽袖研磨。
他长得自是好看的,温润如玉、眸若星辰,眉眼间还潜藏着一抹消不去的忧郁。
倪妮把盆栽放在取景作画的地方,走过去行礼,
“驸马爷,奴婢来吧。”
李仕曲眸光浅淡地看过来,声音温润,更像是一汪毫无波澜的死水,
“不用,你歇会儿,花挑得很好。”
倪妮也看向那盆魏紫,花期将过,已开过绚烂的花骨朵有种颓靡的美丽,是即将凋零的极致和哀伤。
也许,在李仕曲心里,他也是即将凋敝的吧。
十年寒窗苦读,一朝金榜题名,迎娶皇家公主……在世人眼里多么励志艳羡啊,鱼跃龙门、一朝改换门庭。
可谁知道,驸马,其实就是个圈养在后院的玩意儿呢。
李仕曲眼里流过一抹讽刺,又无力的勾了勾嘴角。
倪妮低下头,当初女主和先皇赐婚李仕曲,也是因为他寒门低微、好拿捏的,不然一个受宠的长公主,哪个世家的俊俏儿郎不能挑选?
而看当下李仕曲这个驸马爷在公主府的地位,这个猜测基本可以盖棺定论了。
原身并不是女主身边的奴仆,是女主专门从外面买了一个,来贴身伺候驸马的,可见……
公主府的下人对驸马是恭敬,可并不上心,依规矩办事,按部就班,抽一下才动,更别提会猜他的心意办事了。
比如说这盆魏紫,下人搬来的永远是开得正好、最好看的。
见驸马总画这种即欲凋零的风物,虽不说,可眼里也会泄露出不屑来。
当一次下人反驳拒绝给驸马换一盆盆栽来时,驸马第一次收起了眼里的温和,冷幽幽盯着他看,直到下人惊惧哆嗦着下跪,然后原身就跑去抱了一盆回来……
画了一半,驸马突然问原身,是不是也觉得这花不好?
原身愚忠,傻的可爱,呆愣愣的说,
“奴婢觉得很好看啊,以前都没见过这么美的花朵,很好看!”
李仕曲也执拗:“不觉得另外一盆开得正好的更好看?画那种才好?”
原身仍旧直话直说,
“也好看,不过,开得正好的要画,这种的也要画啊,多漂亮啊,不画下来没了多可惜,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
李仕曲笑了,后来临摹的盆栽都是原身去挑回来的。
倪妮忙前忙后,在驸马身边跟个陀螺似的忙得滴溜溜转。